千繪梨伸手撓著下巴和喉嚨的位置,那裏很癢。呼吸越來越不順暢,直至用盡全身力氣都呼吸不到多少空氣。呼吸的聲音越來越重,喉嚨像是殘缺的笛子一樣發出嘶啞的聲音。
怎麼辦——
她從來不帶藥的——
千繪梨感覺大腦越來越混沌,身體也因為缺氧越來越控製不住。
直到進了電梯——
*****
“崔辰商!”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撞開,正在沙發上斜靠著的男人慵懶的抬了下眼皮。看著門口怒氣衝衝的譚藍韻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你要是想為她打抱不平,免了,我不想聽。”
譚藍韻看他還跟沒事人一樣,再也按耐不住。上前伸手就揮起一巴掌。
崔辰商抓住她的手,目光淩厲:“最好記得你的身份。”
“放你的狗屁!”譚藍韻突然哭了出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我TM真是看錯你了,小梨都快死了你居然還能不聞不問?!我要帶她離開,離你這種混蛋遠點!”
崔辰商的心猛地揪緊,她說什麼?千繪梨快要死了?!“你說的什麼意思?千繪梨她怎麼了?什麼叫做快要死了?你給我說清楚!”
譚藍韻抹著眼淚,喊:“你這畜生到底對她做過什麼啊,小梨她從小就有哮喘病,治療之後有了好轉,隻有心情極差悶著一口氣的時候才會犯病。剛剛要不是我正巧用電梯,小梨她就在電梯裏窒息而死了!”
崔辰商感覺自己的大腦受到了重擊,模模糊糊的想起來剛剛小女人總是深吸氣,就連不是深吸的時候胸口都起伏的厲害。原來是因為她有哮喘病麼?她其實早都犯病了,但是一直在忍著是麼?
結果自己居然不僅沒有發現,還那樣對她...
崔辰商感覺譚藍韻罵得很對,自己就是個畜生...
“她在哪?”崔辰商的聲音沙啞。
“已經送去德大醫院了,小印在陪...”男人已經跑了出去。“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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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辰商在心裏罵了自己千萬遍都不解恨,瘋狂的開車到醫院,查了房間號便跑了上去。
安靜的病房裏,千繪梨帶著氧氣罩昏迷著。醫生說,怕她情緒不穩定再次犯病,所以帶著更保險一些。
藍印靜靜的坐在床邊,看到門口出現的男人,眼睛一紅,衝上去便揮起一巴掌。
“啪!”
一聲響亮,崔辰商生生的挨了那一耳光,沒有躲,他覺得這是自己該打的。看著病床上小女人蒼白的臉,他的心狠狠地揪著。
藍印紅了眼睛,剛剛千繪梨被搶救的時候她嚇得要死。自己身邊就這麼一個親近的人,沒有了姐姐她還有這個妹妹,兩個人互相扶持著過了十八年,風雨都是一起挨。像是連體嬰兒的她們,要是千繪梨有個什麼閃失她都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
“你這個混蛋!”藍印咬著牙,豆大的淚珠滾落,指著男人大罵:“老娘真TM是瞎了狗眼覺得你會對她好,當初就不應該同意她跟你在一起。滾,別再出現在我們麵前!”
崔辰商沒有說話,一步步走到病床邊坐下,指尖輕撫著小女人微涼的臉頰。小女人閉著眼,彎卷的睫毛微顫,似乎睡的很不踏實。嘴唇沒有一絲血色,蒼白的像是附上了寒霜。病服寬大,搭在她的小身板上顯得那麼不和諧,領口甚至可以隱約看到她的雙肩,上麵還有他剛剛留下的吻痕。
你到底是有多倔強,為了麵子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顧。
崔辰商從沒有感到這麼無力過,對這個小女人他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一點都不了解她——
去查她的過去,被修改的沒有一絲瑕疵。
去查她和千美元的事情,依舊是一樣的結果。
甚至於是她和景逸的事,也隻有草草幾筆的帶過。
他不想調查她,可是這個女人總給他一種摸不透看不清的感覺。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看著她的笑容他感覺那麼真實。但是好多時候她又會披上很神秘的色彩。
她明明抽煙喝酒罵髒話,但學習卻是一頂一。她和家裏的人關係不好,甚至怕她的姑姑怕到隻是看到車子就發抖。她每一次哭都會忍著,每一次都會把嘴唇咬破,即使是掉了眼淚也不發出一點哽咽聲。
每每遇到這樣的事,他發現自己根本對她一無所知。可是她卻偏偏什麼都不跟他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