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萌一個人坐在房間裏,視線放空,靜默的望著灑滿陽光的窗台。
她並不是不相信淩墨,隻是需要時間來平複心緒。
十七歲的她,不過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做不到冷靜的分析每件事,尤其還是感情上的事,女性本就是感性的動物。
即使再冷靜的男人,都難免在感情上迷失方向,何況是她。
耳邊響起克萊德曼的經典鋼琴曲《野花》,那浸透著掙紮與徘徊的旋律,讓楚萌的心更加紛亂。
不知默默坐了多久,她終於走出臥室。
她第一次發現,淩墨的鋼琴竟然彈得這麼好,將人的情緒完全融入進去。
演奏技巧和與生俱來的天賦,一點也不遜色於端木影。
隻有寂寞的時候,他才會彈這種曲子吧!
音樂高潮處激蕩出的內心糾結,讓楚萌不禁心疼。
琴房白色的鋼琴前,是他那俾睨眾生的顏,以及寂寥的身影,靈動的旋律在他的長指和黑白色琴鍵間流淌著。
這首曲子,顧名思義,是野花對生命的表達,雖然隻有一次綻放,卻充滿芬芳。
曲子難道寓意著,他的感情也隻有一次麼。
對於他這種不善解釋的男生,尤其需要一個蕙質蘭心的女孩,能敏銳的體會到他的心境。
楚萌靜靜走到他身後,伸展雙臂,從身後慢慢抱住他的肩膀。
音樂看似沒有一刻停頓,但淩墨的心卻並不平靜,這樣的依偎已經不需要任何語言。
也許她剛才隻是太過於驚訝,淩墨微微側目,看著楚萌一起一落如羽扇般的長睫毛在臉側開合著。
“我要聽《夢中的婚禮》。”她在他耳邊低聲輕語。
淩墨嘴角微抬,美妙的旋律,很快彌漫在整個房間裏。
竟然不用任何曲譜,信手拈來,楚萌實在佩服的五體投地。
門邊站著的小鳳,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幕,她默默咬緊嘴唇,眼睛裏滿是不服氣。
音樂,有時候是一門修複情感的藝術。
它能讓兩顆心在不經意間靠近,彼此理解和包容。
音樂逐漸過渡,變成《水邊的阿狄麗娜》。
“為什麼你能彈的這麼好……”楚萌嘟著小嘴問。
淩墨拉她坐到他旁邊,“你也可以。”
他把她的手放到鍵盤上,幫她調整手型。
“不行啊,連琴譜都沒有……”楚萌眼前空空如也。
小鳳望著兩人玩玩鬧鬧的樣子,抱著小冰冰轉身離開。
大門開啟,項文昊陰著臉走進來,聽到琴房裏的玩鬧聲,心情更是落到穀底。
她不去上學,就是為了回來找淩墨?
這些以前在項文昊看來很正常的事,隨著三人之間平衡的打破變得格外刺眼。
他覺得楚萌反複無常,像是有意在玩弄他的感情,否則為什麼給他希望,又親自打碎它?
項文昊站在琴房邊,聲音帶著一些低沉,“為了躲我,你連學都不去上?”
一句話讓沉浸在快樂裏的楚萌和淩墨都是一怔,雙雙轉過身來。
淩墨不明所以的看著項文昊,幾天壓抑情緒終於爆發出來,“你有完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