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道長好幽默嗬,卻不知你我是否昔日有怨?”
“無怨!”
“平日有仇?”
“無仇!”
“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我無怨無仇,你嘴巴這麼臭,何苦來哉?”
那歪嘴老道愣一下,似乎沒想到柳文揚會這麼牙尖嘴利。
“難道說……你不認識我?”歪嘴老道探問道。
“哈,可笑!我為何要認識你?”柳文揚眼珠子賊溜溜地打量對方,然後挑挑眉毛,“再說你也不是女人,我也對老男人不感興趣,尤其還是歪嘴的那種……”
聽完此話,歪嘴老道老臉頓時一紅,倒不是因為自己被眼前這個毛頭小子給侮辱了,而是因為柳文揚竟然不認識他!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己在桃花鎮很出名,可以說婦孺皆知,沒人不認識他,可是今天,卻吃了癟。
幹笑一兩下,歪嘴老道指著一處道:“你且看那是什麼?”
柳文揚看去,卻是一處內室,有桌椅條機,類似醫生會診所在,隻不過在那內室上麵也有意窄長匾額,上書:鐵嘴神算。
兩側則是對聯一副,上聯:批陰陽斷五行,看掌中日月。下聯:測風水勘六合,拿袖中乾坤。
不得不說,這副對聯要比自己老爹幌子上所寫的“三文錢一卦”強太多了,不管是從寓意上,還是氣勢上都不是一個檔次。
眼看柳文揚望著對聯發呆,那老道不禁傲然一笑,“現在,你該知道我是誰了吧?”
柳文揚點點頭,怪不得無冤無仇,這老家夥一見麵卻挖苦自己,“同行是冤家”這句話真的沒說錯,卻不知老爹如何得罪了他。
原來歪嘴老道原本姓張,自稱從京城來,經過高人指點,自詡,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奇門遁甲占卜星相,無所不精。
開始大家夥還以為他吹牛,可是時間久了,因為算命真的很靈,就被成為“鐵嘴神算”,也被叫作“張鐵嘴”。
張鐵嘴一開始也是街頭擺地攤,那時候就因為搶客人拉生意和柳達有過一些小摩擦。兩人雖然年紀都不小,可是跑江湖的,難免脾氣執拗,差點就動了拳頭。
不過隨著張鐵嘴“神算”的名氣越來越大,身份地位水漲船高,他已經不怎麼把柳達這個對手放在眼裏了,或者幹脆說“不屑於這種騙吃騙喝的神棍為伍”。
尤其在年前的時候,張鐵嘴更是被邀請到城隍廟裏麵擺攤,徹底脫離了街頭生意,算命的費用也從三文錢漲到了如今的十文錢,甚至三十文,五十文,上百文……
此時的張鐵嘴不再饑寒凍迫,而是錦衣玉食,自我感覺更是成了上等人。因此他很忌諱別人提起以前,尤其提起以前他在街頭算命時丟臉的事情。可是最近卻不斷流出他當年落魄時在街頭撿地上的饅頭,被青皮無賴毆打,以及被人掀攤子的事兒。
張鐵嘴首先懷疑的就是柳達,隻有他才會這樣背著自己說自己壞話。不用說,自己生意好,他生意差,自己成了“鐵嘴神算”,他卻還是“街頭神棍”,比較之下,是誰都會忍不住詆毀自己。
也正因為如此,張鐵嘴算是把柳達恨恨上了,今天見了他兒子當然不會有什麼好氣色。
此刻柳文揚算是知道了前因後果,那張鐵嘴更是指著那“鐵嘴神算”的匾額,得意洋洋地問道:“怎麼樣,現在你總該知道我是誰了吧!”
柳文揚實在不願意多生事端,不過看對方那得意洋洋的嘴臉,柳文揚頓覺不爽,於是便瞅了一眼對方“尊容”,一本正經道:“知是知道了,不過總覺得這詞兒該改一改,不應是‘鐵嘴神算’,而應該是‘歪嘴神算’!”
“沒想到柳達有你這麼一個牙尖嘴利的兒子,卻不知道你們那破爛生意還能撐過幾天!”張鐵嘴的缺陷被人嘲諷慣了,倒也不以為意。
“這個不勞你操心,搞不好到時候我們搬進這裏取暖,你搬到外麵受寒也說不定!”
“哈哈,可笑!這是可笑!原來你除了牙尖嘴利外,還這麼喜歡說大話!”張鐵嘴用一種嘲弄的,不屑的目光看著柳文揚,“倘若你父親真的有能耐,也不會落到今天這種田地!”
“沒聽說過嗎,世事難料!”
“那我就張大了眼睛等著!”張鐵嘴冷笑,“看看你這個毛還沒長齊的小子怎麼把我趕出去!”
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無話可說,於是柳文揚挑釁地就豎了一下中指,“好,我們走著瞧!”轉身離開。
張鐵嘴,“豎指頭?你什麼意思?老子才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