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爺’是真的累了,陪著他們沒逛多久就回到了黃包車上窩在裏麵打起了鼾。‘表公子’跟‘婉兒’沒逛一會兒也就都回了,‘酒爺’還在那裏乎乎的睡著,看他睡著了‘婉兒’突然來了興致,她掏出隨身攜帶的胭脂。悄悄的在‘酒爺’的臉上,塗了兩個不大不小的圓。然後故作大聲的嗬斥‘酒爺’;
“下車了,我們吃飯啦!”
她忍著笑快步的走在前麵,以防‘酒爺’看出什麼端倪。剛走進茶樓,一進門所有人的目光都向‘酒爺’投來!看著他們的目光和臉上怪異的笑‘酒爺’一時摸不著頭腦也就沒去理會他們。
一行剛要到樓上的雅間,‘酒爺’從一樓到二樓的樓梯口,剛把二樓的客人瞅了個大概,就見近前有位正在凝神品茗的白發老者,看了一眼‘酒爺’就把剛喝進嘴裏的一口茶,不偏不倚剛剛好的對著‘酒爺’的臉噴了過來,把正在送茶葉的小兒嚇了一跳,腳下一滑把手裏茶葉順勢也就撒了出。彼時再看‘酒爺’的臉上,紅色的胭脂被茶水暈開作底,一條條茶葉零散的掛在臉上。那副尊容甚是滑稽逗得正在飲茶的人,都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這時‘婉兒’實在忍不住了,掏出梳妝鏡對著‘酒爺’的臉,一照‘酒爺’算是現了形還渾然不知。當看到鏡子裏的自己,頓時麵紅耳赤的向樓下跑去。捂著臉一氣兒跑到離茶樓不遠護城河邊把臉上東西盡數洗去……
‘酒爺’正在河邊洗臉,他身後忽然有一個婦人,給他遞過一條包紮傷口用的紗布。她許是把的胭脂混當成血了,所以給他紗布包紮吧!‘酒爺’順著伸過來的手,回身向後看當看清她的容貌的那一霎!他突然感覺頭重腳輕,一頭栽倒在她麵前…
這位夫人,正是離這不遠{西醫藥館}的大夫‘張嬄’她見‘往前倒時連忙伸手把他接住,又招來兩個路人一起把暈過去的‘酒爺’抬回了{醫館}做了檢查。
‘酒爺’躺在操作台上手還不停地揮舞著,嘴裏更是不停的說著;
“娘,別走!別走……”
喊著、喊著淚水就順著眼角流了下來,也許就連‘酒爺’也不知道這是多少次他再睡夢裏,淚水沁濕他的枕頭了吧。
‘張嬄’看著躺在那‘酒爺’囈語,她拿出手絹沾了些水輕輕地擦拭著‘酒爺’臉上殘留的胭脂。許是水有些涼,把還在夢魘裏‘酒爺’給驚醒了。滿眼淚水的他,醒來後睜開眼的那一霎他脫口而出的叫了一句;
“娘!——”
就那一句把他們都愣住!‘張嬄’雖然穿著時尚,畢竟也已經45歲了。要不是哥哥‘張饕’怕她自己的孩子,也已經有這麼大了。
這一句‘娘——’到勾起了二人不少的心酸往事;‘酒爺’躺在那一個勁的流淚,站在旁邊給他擦臉‘張嬄’也早已經是淚眼婆娑哽咽的說不出話來。‘酒爺’輕輕地拿起她的手,從操作台上下來看著她。或許時間太久他已經記不清母親的容貌,但他清晰的記著母親的身影,因為每天的夢裏她不曾有一天的缺席。
‘張嬄’看著眼前,這個已經跟自己一樣高的孩子。他的眼睛裏滿是惶恐,她此時多想驅散這個孩子心裏的苦,眼裏的惶恐不安。
‘酒爺’就那樣直直的看著‘張嬄’,他想把每晚夢裏的那個身影給具象。他不想每天都對著那個模糊看不清,到最後總是對著模糊不清的身影掙紮著哭醒。
他心裏想,嘴裏也就這樣說出了口;
“娘,你讓我把你看清楚,你再走好嗎?”
“孩子,娘不走,不走,你再也不要害怕看不清楚”
‘張嬄’把‘酒爺’拉進懷裏,給他最大的安慰!‘酒爺’也分不清是夢是真實!他隻知道這是自爺爺去世後,他第一次感覺有一個人跟他這麼近,這麼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