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耽擱了,女子當機立斷拔出腰間那兩把利刃,刷刷兩下寒光閃過後老人的胳膊和身體分了家。
再次揮刀斬斷了一根手臂粗細的觸須,蝴蝶迅速提起半死不活的老人,一個箭步向著出口逃去,別看她是個瘦瘦弱弱的女子,但手裏提著一個人速度絲毫不慢。
然而突然活過來的種子怎麼可能讓他們這麼輕鬆逃脫,全部觸須像是離弦之箭一般追來。
幾個呼吸間,女子已經追上丁遠洋,也不能怪他跑的太慢,這小子哪見過這種場麵,回過頭發現身後全是漆黑的觸須,嚇地一個踉蹌差點跌倒,手中的煤油燈摔落在地麵都來不及去撿起。
不過就耽擱這麼點時間,觸須已成功纏到了他腳踝上,此時他的心裏滿是絕望,剛才教授的慘狀在腦海中揮之不去,難道自己也會變成那樣或是更慘?
恐懼讓他奮力地掙紮,雙手不幹心地揮舞著,試圖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雖然明知道前方黑暗中是空無一物的。
突然,手掌觸碰到一個柔弱的地方,難道...丁遠洋剛反應過來,隻聽得女子冷冷地哼了一聲後,手腕像是被一隻鐵抓緊緊抓住,並且聽到身後叮嚀的一聲脆響,腳上的束縛隨即鬆了開來,想來那是利刃撞擊在石板上的聲音。
謝天謝地,這女人返身回來救自己了,丁遠洋差一點哭了出來,雖然手腕被握地賊疼,但也將他從恐懼中拉了出來,黑暗之中沒有什麼比被緊緊握住更具有安全感了。
然而沒跑幾步遠,他的希望就此破滅,左胸口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不用看也知道,有一根黑須將他的胸口刺穿,而且正中心髒,連痛呼聲都喊不出來,再也邁不出腳步逃離。
“還磨蹭什麼,快走!”此時蝴蝶的聲音略顯焦急,這個黑須可不好對付,她剛才都差點著了道。
丁遠洋深知自己逃不掉了,心髒被刺穿出去也是死,與其連累他人,不如最後一刻當一回英雄,另一支手吃力地想要掰開女子緊握的手掌。
這美女的皮膚挺嫩的,他在心裏暗自苦笑了下,自己都是要死的人了,最後居然想的是這個。
這時女子已經回過頭來,看到人是沒得救了,心髒處的生命力像決了堤般往外流逝,隻好放開手獨自逃離,沒有了拖累後,她的速度快了一倍不止,遠不是普通人能比擬的。
說來也是奇怪,這種子在抓住丁遠洋後,沒有再追逐其餘三人,像是有靈智般拖著人遊走回到石墩之上。
此時丁遠洋還沒斷氣,隻是神智有些模糊,雙手雙腳都被粗壯的黑須纏繞住,或者稱之為藤蔓更加恰當,如同一個人形十字架立在半空。
眼看自己的血肉在消失,骨頭顯現到皮表,恐懼讓這個可憐的青年回光返照般掙紮,隻是越掙紮,黑須在體內入侵地更快,裏麵仿佛有千萬隻小蟲在噬咬,看來種子並不是簡簡單單地要殺死他,萬分痛苦中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另一邊,三人總算是逃出了金字塔,看到光明後白勇緊繃的神經鬆懈了些,高度緊張後再放鬆可就收不回來了,好似放氣的氣球迅速倒了下去,肩上扛著的教授也一並滾落到了地上。
女子連忙將老人給扶起,看他雙臂上的傷口流血過多,於是想要用衣物簡單地包紮一下。
教授微微搖了搖頭,十分虛弱道:“我已是大限將至,快去告訴老李,那種子的確是昆侖樹種,不過是個死物...沒有意識隻有本能,放出來十分危險,但複活後的作用不可估量,選擇好...”話未說完,人已永遠閉上了眼睛。
憋著最後一口氣活到現在,隻是為了交代這個訊息,真是個令人佩服的老人,蝴蝶不忍將他的遺體留在這裏,即使是死了也得讓他落葉歸根。
......
帳篷內,李國忠聽完蝴蝶的報告後立即部署,將之前沒用完的炸藥全放置到三個通道口,整個營地一時之間全都嚴陣以待。
“老李,你真打算炸了這裏?”其中一名頭發依稀的老人聲音沙啞道,臉上滿是疲倦與悲痛,三人之中就數他莫陳,和楊業的關係最好,然而此時隻能麵對老友的遺體,還是這幅慘狀。
李國忠沉默一陣後,像是下定了決心般斬釘截鐵地說道:“不管有多大的價值,我也不能把這麼危險的東西放出來,現在,你們非戰鬥人員必須離開。”
“你忘了老楊的話麼,上次他說過這個世紀,很多物種正在迅速消失,找到昆侖神木才有解決的辦法,就算不為老友,為了將要消失的物種,李將軍!你也不能這樣做,再說了,隻是個奇怪的生命,有什麼好可怕的。”莫陳換了稱呼激將李國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