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一個五十裏之外的小兒,想必陶峰將軍前來,一定不是為了我這樣一個小兒,還有其他事情吧?”
陶峰不禁也平視眼前這個少年。
聽王軒說話的口氣,絲毫感覺不到他的稚氣,像是在麵對一個已活了數十年的中年人一般。
看來王軒也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經曆。
不過,這又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他的眼神猛然間變得有些鋒利,就像是一把鋒芒畢露的刀。
方才他吟詩作對,是一個秀才,但是轉眼之間,便變成了一個久經沙場的將軍。
“不瞞小友說,我是來找麻煩的。”
“要找什麼麻煩,說來聽聽。”
“我聽說,我的兒子被你打傷,我陶峰的人,這落鳳穀之中至今還沒有人敢動,你是第一個。”
“我很欣賞你的膽識,但是我十分厭惡你的作為,今日你便將性命留在落鳳堡之中吧。”
每說出一個字,他的氣勢都會漲高一分,到後來,煞氣繚亂,命元縱橫,這間屋子都變成了一方冰涼的地獄。
但是王軒靜靜地坐在這地獄中,絲毫不為所動。
“若是我想活命呢?”王軒笑道。
“沒有若是,你不可能活命,今日便是大能來了,你都要死!”
“我猜想,不必大能前來,我都可以活命。”王軒依舊緩緩地笑著。
陶峰終於失去了耐心,準備動手,他雖然長相清秀,但是出手絕對不會仁慈。
但是當王軒將手掌抬起,他手中的動作便停滯了下來,似乎有百萬斤的力量壓在他的身上,讓他無法動彈。
因為王軒的手中有一個小人雕像。
雕像雖然隻是用的普通的石頭,但是卻被人施展了一些手段,變得晶瑩如玉,在月光之下閃閃生輝,投影出一個風姿絕代的女子影像。
陶峰突然間覺得咽下一口唾沫都是那麼艱難。
他知道這個雕像的來曆。
雕像中人是鳳九歌的妻子,這個雕像也是他的妻子雕刻。
但是十五年前,他的妻子死了,在生下鳳舞之後的一年,她的身體之中道痕遍布,將她的生命吞噬的幹幹淨淨,最終死亡。
剩下的隻有這樣一個小小的雕像,用以紀念。
“這……怎麼可能,鳳九歌大人將她給了鳳舞,怎麼可能在你的手中出現!”
陶峰突然間變得有些癲瘋。
縱橫落鳳穀二十年,他竟然栽倒了一個少年的手中,他那可悲的傲氣被衝散,他心不甘。
“我叫王軒。”王軒隻是說出了這四個字,陶峰已經對此事了然。
王軒,這是鳳九歌的恩人,將鳳舞的病治好,要知道,那可是大能見了都望而止步的病,在他的手中卻出現了奇跡。
鳳九歌是一個天才,五十歲便已經是通神七重的大修士,他早晚都可以成為一位大能。
但是同時,他又是一個瘋子。
為了這個女兒,他可以付出一切,便是將落鳳穀毀滅他也在所不惜。
更何況隻是他這樣的一員大將?
若是自己真的將鳳九歌的這位小恩人殺了,他毫不懷疑,鳳九歌會出手,用最恐怖的手段將他屠戮。
他的手攥了又鬆開,而後又攥緊鬆開,來回還幾次才望天長歎。
“是我多有得罪。”他道:“我替犬子向王先生道歉,此時一筆勾銷吧。”
“哦?”王軒的目光也變得寒冷起來。
“你既然知道你多有得罪,一句話就想要將此事揭過?”
“你太天真了!”
麵對這樣一個魔神一般的人物,王軒就這樣說出了這句讓人震驚的話。
你太天真了!
陶峰的臉色變得鐵青:“你想如何?”
“你兒子的命掌握在我的手中,想要讓你兒子活命,就用錢來買!”
“多少八星石。”
“百萬。”王軒淡然道。
百萬!
“你瘋了嗎!不要說我,就是鳳九歌都拿不出來一百萬八星石!”
王軒冷笑道:“那就讓你兒子去死。”
陶峰的手指都開始顫抖。
“不知道我兒子怎麼得罪你了,你竟然非要讓他死。”
王軒雙手倒背,來到窗前,仿佛看到了一個靚影,半晌之後,他才道:“不是得罪我了,隻是得罪了一個不該得罪的人。”
他說的是曦雨。
但是落在陶峰的耳朵裏麵就變了味道。
他心中驚恐不安,難道得罪了鳳九歌不成?若是真的那樣,即便自己也隻能忍痛割愛。
但是下一刻,王軒悠悠道:“一個鳳九歌都不能得罪的人。”
鳳九歌都不能得罪的人,那該是什麼人?
想到這兒,他已經絕望,看來他兒子今日已經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