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滅(1 / 2)

“皇後娘娘,該上路了”李毅站在囚車前,冷冷的道。

楚沐歌站在囚車裏,雙手皆被鎖鏈所拷,眉目如冰,不發一語。

囚車緩緩行駛,路過京都最為熱鬧的大集市,向東邊街口而去。

楚沐歌閉上眼,努力不去聽周邊百姓對她的嘲諷之詞。可那聲音還是湧進耳朵,直達內心,讓她發酸。

“就是這個毒婦,竟然下毒謀害皇嗣,刺殺皇上。罪大滔天,落到這種地步,活該。”

“虧她長了一副傾城之貌,竟然是這樣一個人,我們都被她騙了。”

“妖女,惡婦,要不是你,翼朝也不會年年戰亂。”

“砸死她”

“砸死她”

無數的飯菜殘羹砸到楚沐歌的身上,白色的囚服轉眼間便變成了五顏六色,上麵布滿了油漬,一顆雞蛋從天而降,楚沐歌隻覺得自己的臉上一痛,一些帶黃的液體順著她的眉沿鼻子嘴巴流下,滴落至囚車上。她忽的大笑起來,圍觀的百姓微微一怔,少頃,更多的東西向她砸來。她卻仍隻是笑,沐宇說的對,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欺,無論她對這些人有多好,為他們做了多少件好事,這些人到了最後,都會恩將仇報。

被人群堵住的道路裏,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此刻正緊握雙手,用仇恨的眼神看著這些人。

囚車繼續往前走,直到到了行邢場,那裏早已被禁衛軍團團圍住,隻餘一個小小的縫,供囚車通過。台上早已擺好了刑具,刑木兩旁,一個儈子手正在擦拭著一把大刀,刀鋒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白光。

楚沐歌冷眼看著台上的人,大理市提司宋玉,戶部侍郎李傑,新科狀元廖華,全是她那邊的人。

“跪下”壓著她從囚車裏出來的兩個禁兵高聲喊道,下一刻,她被人狠狠壓在地上,膝蓋處響起清脆的“哢擦”聲。膝蓋處傳來鑽心的痛意,她卻不吭一聲,隻是睜大眼睛,一直看著台上的人。

日上午時,已至行刑時,手拿大刀的儈子手看著那身穿囚服的女子,一身囚衣仍掩不住她的貴氣,他輕輕歎了口氣,倒生出了幾分惋惜之意。見已到行刑之時,還次次未有行刑指令,訝異的看了台上的大人們一眼。

場下早已議論紛紛,正值酷暑,台上眾人坐在椅上,已覺身上大汗泠泠,戶部侍郎李傑再也忍不住,身子微傾,向一旁的宋玉提問“宋大人,行刑的時間已經到了,為何還遲遲不願行刑?”

“不急”不同於李傑的焦躁,宋玉反而是一臉的平靜,“我們在等一個人。”

李傑擦擦額上流下的汗,暗地裏想,還有誰值得他們這一幫人苦等,細細想了想,有些驚訝,急切的詢問“聽大人的語氣,莫不是皇上要來?”

宋玉看著場下那個被兩個禁兵壓製住強迫下跪的女子,輕輕“嗯”了一聲。

“可這皇上怎麼遲遲未到。”李傑把頭轉回來,不滿地說。

話音未落,便見一隊禁軍正向刑場而來。為首的太監提著音道“皇上駕到”

宋玉忙領著一總行刑之人相迎,百姓皆已跪下,就連壓製楚傾歌的兩個禁軍也不禁鬆了手,俯地跪下,高呼“吾皇萬歲萬萬歲”

獨有楚沐歌一人,即便早已膝蓋觸地,頭仍高仰著,注視著龍輦。

“平身”年內傳出一聲溫和的赦免聲。

楚沐歌一動不動的望著龍輦,眼裏的火光幾乎就要把它點燃。

北庭雲從龍輦下走出來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便是楚沐歌冷峻的臉。他的心中忽然湧起一股無名的怒火,甚至來不及想,已提步向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