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穆天其在她麵前如此脆弱過,再也不是那個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清高太子,而是一個茫然無助的孩子。
更可惡的是,這樣的他竟然激起了她的同情心,她是不是同情心有些泛濫了?
還是好了傷疤忘了痛?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蘇靈兒回過神來,試圖掙脫他的鉗製,卻被他雙手一扣,帶進了他的懷裏,整個人緊緊地貼在了他寬厚的胸膛,她甚至能聽見他鏗鏘有力的心跳聲。
“讓我抱抱你,我保證就抱一會兒。”穆天其情不自禁地加緊了手中的力道,一隻手緊緊地扣在她盈盈一握的纖腰上,一隻手輕輕地撫上她一頭柔順而光滑的秀發上,輕輕地用手指繞了一圈頭發送至鼻間,吸吮著來自它的清香。
他灼熱的氣息輕輕地吹在她的耳畔,伴隨著急促的呼吸,他的力道令她幾乎窒息,忍不住在他懷裏掙紮。
此時此刻,他再不是那個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清高太子,而是一個無助而又茫然的如同一個迷了路的孩子般,令人無法拒絕,令人情不自禁地生出幾分憐憫。
他的身影在晨曦中顯得單薄而又落寞,他手中的力道更顯示出了他的脆弱和無助。
等等,不……不,她切不可被這一切假象所迷惑,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怎麼可能會無助,怎麼可能會茫然呢?
在不久的將來,他可是會登上九五之尊,俯視眾生,他天生就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王者,而她隻想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而且急於撇清關係,若不是為了那數萬百姓,她怎麼會忍辱負重,再次主動“請纓”替朝廷賣力?
見穆天其與自己始終保持著曖昧的姿勢,蘇靈兒的小臉早已紅得像熟透的柿子般,兩隻小手不安份在捶打著他的胸膛,可換來的卻是穆天其毫無節製地熊抱。
他似乎抱她上了癮。
穆天其非常享受地抱著懷中濕軟的身子,貪婪地吸吮著來自她身上的芬香,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也很特別,就像有一塊石頭投入他平靜的心湖,無端激起無數的漣漪,令他莫名心悸。
這種感覺真的很陌生,就連和若兒在一起都不曾有過,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愛”?
“你也抱夠了吧,再不鬆開的話,我可不能保證順利完成這次艱巨的任務。”見自己的“花拳繡腿”他根本未放在眼裏,蘇靈兒隻得撂下狠話。
雖然十分不舍,但是穆天其還是緩緩地放鬆了自己的雙手,見蘇靈兒迅速跳開身子,刻意與自己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嘴角情不自禁地綻放出一抹苦笑。
她始終視他如洪水猛獸,在他麵前,也始終像一隻刺蝟,豎起渾身的利刺,而她麵對他人時態度卻截然不同,什麼時候她才可以改變對他的態度?
心緒飄飛之際,蘇靈兒早已一陣風似地逃離了這“是非之地”,穆天其久久凝望著蘇靈兒消失的方向,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當目光再次飄向堆放在桌上的那些刺痛他雙眸的珠寶時,嘴角驀地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是時候該去金鑾殿了,他真的很想去看看此時此刻朝堂之下該是何等“精彩的畫麵”?
早春的空氣裏夾雜著徹骨的寒氣,穆天其踏著晨霧和氤氳的濕氣,步伐沉重地朝金鑾殿走去。
高大的身影,俊美的五官如刀刻般精致,渾身上下散發著貴氣,深邃的目光目空一切,這樣的人或許天生就是一副帝王相。
哪怕不言不語,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那裏,也能給人震懾力。
在他還未到達金鑾殿時,大門前的侍衛都似乎能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穆天其一步一頓地朝金鑾殿走去,金碧輝煌的大殿給人無比奢華而又威嚴的感覺,當他踏入之時,便已能感受到氣氛的詭異了。
就連平日裏那些趾高氣揚的幾名官員此刻亦是哭喪著一張臉,眉宇間隱藏著深深的悲痛,不過,奇怪的是,此時此刻朝堂之下無比安靜,靜得令人有不安。
淡淡地掃了一眼朝堂之下的文武百官,淩厲的眼神如一把利劍般射向眾人,他就那樣靜靜地看著眾人,半晌都沒有開口。
似乎隻是想將堂下所有的人都看穿似的,看著他們一個個如此傷心欲絕,如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來奔喪的,其實隻有他明白,他們心痛的原因,隻為家裏昨夜失竊,且損失慘重。
損失慘重也就算了,可是身為朝廷官員,他們卻不能大張旗鼓地要求整個皇城戒嚴,隻能有淚往肚裏流,暗吃啞巴虧。
就連跟旁人提起亦不敢,這是什麼世道嘛?
一個個苦著一張臉,當然也有一些家裏風平浪靜的官員,他們之所以苦著一張臉,或許是因為自己沒能力幫朝廷,也或許是因為見所有的人都苦著一張臉,隻好也跟風了。
更為重要的是皇上病重,災禍四起,各地都不太太平,而且麵對太子那張冰若冰霜的臉,他們哪放鬆得了?
還有,據說太子已下令為災民們募集銀兩,並且付出了行動,從昨日開始,幾乎整個大街都有宮裏的人所設的募捐點,可是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