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好……”穆廷軒滿意地點了點頭，看向蘇靈兒，“靈兒深夜求見，不知有何事？”
穆少離背對著父皇，對蘇靈兒使勁地眨了眨眼。
蘇靈兒愣愣地看著穆少離，不知道他此舉是何意？再看了看躺在床上無比虛弱的皇上，瞬間便明白了些什麼，少離可是有名的孝子。
“定是得知父皇身體不適，前來探望的吧？”穆少離緩緩地走至蘇靈兒身前，出聲“警告”。
果然不出他所料，靈兒此次前來是準備向父皇申請要解除她與王兄之間的關係的。
他明白她的心，但是現在真的不是時候，父皇病重，如果靈兒此時說出真相的話，父皇怎麼可能經受得起如此打擊？
“靈兒，你真的是來探望父皇的嗎？”穆廷軒早已看出了愛子的反常，將眼神幽幽地轉向蘇靈兒，難道他們還有何難言之隱？
“當然，靈兒得知父皇身子不適，不放心，所以特意來看望。”見穆少離一直在跟自己使眼色，蘇靈兒隻得口不對心地回道。
不過，當看到皇上臉色如紙般蒼白，眼神再也不複之前那般明亮，而是渾濁一片，她的內心驀地就湧上一股酸楚，雖然與皇上接觸並不多，但是他在她眼裏，一直是一位慈祥和藹的老人，絲毫沒有皇上的架子，倒像一位可親的鄰家老人。
可此刻，他卻被病痛折磨得完全變了樣，在他的身上再也找不到昔日的風采。
病來如山倒，再強勢的人，當病魔來襲，也莫可奈何，更何況這還是在醫學並不發達的古代。
看上去皇上真的病得不輕。
“難得靈兒有這份孝心。”穆廷軒欣慰地點了點頭。
聽了蘇靈兒的話，穆少離總算鬆了口氣，不過，看向蘇靈兒的眼神難免會流露出幾分無奈與自責。
靈兒都能如此坦蕩地麵對自己的感情，而他卻在關鍵時刻退縮了，可是他能怎麼辦？
難道要讓父皇帶著更多的遺撼離開嗎？難道要讓父皇因為經受不起這個可怕的打擊而吐血而亡嗎？
如此不孝之事，他穆少離怎麼可能做得出來？
蘇靈兒雙眼有些憂傷地看向穆少離，雖然能理解他的一片孝心，可是卻無法認同他現在的做法。
三個人又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蘇靈兒一直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穆廷軒也看出了二人之間的異常，還有現場無比壓抑的氣氛，也不點破，見天色已晚，忙開口道：“朕也乏了，你們都回去歇著吧。”
蘇靈兒起身道聲晚安，便悶悶地朝殿外走去。
“離兒，你也回去歇著吧。”穆朝廷軒見愛子眼神雖飄向靈兒，可身子卻依然佇立不動，忙揮了揮手。
“父皇，兒臣想陪您！”雖然靈兒剛才離去時的表情令他擔憂，可是他是真心地想要在父皇麵前盡盡自己的孝心。
“你去送送靈兒吧，她一個人回去朕實在是不放心。”穆廷軒微微點點頭，吩咐道。
“是，父皇！”穆少離得令後，風一般追了出去。
穆廷軒躺在床上，深深地歎了口氣，再次忍不住咳了起來，他以一個過來人的眼光，很輕易地捕捉到了離兒和靈兒之間的異常。
天哪，難道離兒一直愛的人是靈兒，所以才會這麼多年了依然孑然一身，絕口不提成親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