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互相吹棒,而那幾名副將自始至終都知道他們隻是陪襯的,陪酒、陪笑、陪吃的,完全屬於三陪係列。
氣氛無比活躍,帳內的笑聲在空曠的夜空中傳遞著。
營帳的另一角,一個漆黑的帳篷內傳來微弱的燈光,燭火在風中搖曳。
點點紅燭淚,浸染滿頭霜。
一張普通的木床上,蜷縮著一個人影,他臉色略顯蒼白,眉頭不時地緊皺著,額頭上冒出顆顆汗珠,背部的箭傷不時傳來撕心裂肺般痛疼。
痛入心扉,雖然他久經沙場,馳騁沙場幾十年,身上大小傷疤也不下十處,他可從來連眉頭都不曾皺過一次。
可或許是年齡大了,這次他竟然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迷迷糊糊之中,似乎看到了地獄之神在向他招手,自己的生命隨時都有可能消逝。
冷希雖令軍醫替他簡單包紮了傷口,可是他感覺那支箭似乎穿透了他的整個胸膛,此刻,他連呼吸都是那麼的困難。
不小心扭動了一下身體,傷口處傳來錐心般痛疼,冷汗幾乎浸透了他身上的衣衫。
久經沙場,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隻是……隻是……在臨死之前,他真的很想見見他的寶貝女兒。
一張充滿靈兒的清秀臉龐驀地閃現在自己眼前,蘇雲海微微眯了眯渾濁的雙眸,動了動顫抖的雙唇,伸出一隻枯瘦的手在空手揚了揚。
“靈兒……我的靈兒……”
眼見靈兒的麵容離自己越來越遠,蘇雲海試著移動了一下身子,卻發現自己四肢都已被捆綁,根本無法動彈。
燭火在風中微微搖了搖,終於燃盡最後一滴淚,化為無形,無邊的黑暗讓他陷入絕望之中。
饑寒交迫,蘇雲海雖極力忍受著來自身上的痛疼,卻終究扛不過內心之痛,昏睡了過去。
一輪圓月高高地懸掛在浩瀚的夜空中,點點繁星點綴其中。
軍營中,一抹高大的身影利索地避開巡哨,矯健的身形在暗夜中無比輕靈。
轉過幾頂帳篷,在一拐角處停留,正待躍上枝頭,卻猝不及防地挨了一擊,高大的身體驀地癱軟在地。
兩名全身黑衣蒙麵的男子怔怔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子,對著身旁的兵士囑咐道:“好好照顧公子!”
隻見兵士吃力地扶起地上之人,在心裏暗暗歎了口氣,便拉上幾名士兵幫助自己齊力將身上之人背回他的營帳。
兩抹黑影再次凝望了一下分散在四周的帳篷一眼,就各自躍上枝頭,朝著敵營的方向飛奔而去。
兩人一路疾奔,兩抹身影巧妙地躲開巡哨,直奔目標而去。
雖然他們也知道這可能是敵軍的陰謀而已,但是他們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將軍在敵人手裏生死未卜而不采取任何措施。
而且他們也算到了公子蘇鵬會有所行動,所以早早地便守在那裏,隻等待他一出現便出其不意地將其打昏,阻止他的行動。
軍中不可一日無帥,將軍已被敵軍抓獲,如果公子再發生任何意外的話,整個軍中將會如一盤散沙,群雄無首,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他們寧願自己去冒險,也不可能讓公子蘇鵬去冒那個險。
在這個非常時期,孰輕孰重,做為老部屬的他們當然分得清,也是心甘情願地去救老將軍,哪怕因此身陷險境,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