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為何她就是見到屢次傷害她的人也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呢?真的是她太過善良,內涵太深,還是她真的隱藏得太好了?
按常理來說,一個人再大度,也不可能能夠如此淡定地對待一個千方百計想要害自己性命之人。
或許那些可以暫時拋開不談,她可是害得她連孩兒都失去的人,難道不應該是深仇大恨嗎?她怎麼可能輕易釋懷?
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李雲若並不像表麵看上去的那麼簡單,那麼弱不禁風,似乎一陣風便能將她吹倒。
隻是,現在那些並不是她想要關心的,也無精力去管她李雲若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目前她的身體已恢複得差不多了,有件事情她必須去做,而且心意已決,此番之所以來探視太子,恐怕也算是做一次無聲的道別吧。
雖然她對太子並無好感,但是好歹也算是相識一場,聽聞他病重,如果自己不前來探望的話,恐怕就是離開也不會心安的。
趁著眾人都在分神的當兒,蘇靈兒悄悄走近床前,隻見太子雙頰似是被染上了一層紅暈,俊逸的麵容較之前略顯憔悴。
再不見那桀驁不順的氣焰,有的隻是死灰一般的寂靜。
匆忙趕來的林太醫上氣不接下氣,最近經常出現體力不支的情況,再加上太子的病本是再平常不過的風寒,卻不料用了他們精心配製的藥,卻絲毫不見好轉。
沒有道理呀,他們幾個資質較深的太醫經過會診,一致認定的,再說太子的脈象也很正常呀。
情況緊急,林太醫也沒時間一一向眾人行禮,隻是微微笑了笑,向諸人點頭示意,便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執起太子的手替他把脈。
對呀,脈象正常,再無異象,可是太子為何就是沒有醒轉的跡象呢?他行醫這麼多年,還真的沒有見過如此棘手的症狀,就是上次蘇娘娘中的那九英落骨散也沒像此刻這般令他為難。
見幾乎所有在場的人都緊盯著自己,林太醫忍不住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滴,大冷天的,不知道為什麼冷汗直冒?
“你們太醫都是混飯吃的嗎?不是說就是染了風寒的嗎?怎麼都兩天了,太子還沒醒過來?若是再不將太子治好的話,小心你頸上人頭。”蕭若溪完全不顧身在何處?見那太醫一副束手無策之態,忙站起身怒斥道。
“是……是……”林太醫忙不迭地應道,揚起袖口再次拭了拭額頭上的汗珠。
“若溪,不得無禮!”蕭梓早已不動聲色地來到蕭若溪身旁,輕輕扯了扯她衣角,附在她耳畔輕聲提醒道。
“我才沒有。”蕭若溪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不滿地回道。
“諸位主子稍歇片刻,老朽先回太醫院為太子配藥去了。”感覺到眾人淩厲的眼神,林太醫有些心虛地退了出去。
蘇靈兒見林太醫匆促退出,也默默地跟了上去,到達前廳的時候終於追上了。
“林太醫,您稍等!”蘇靈兒及時喚住了林太醫。
“蘇娘娘,不知您有何吩咐?”林太醫轉身見是蘇靈兒,忙停下腳步問道。
“我們蘇家有一個專治高燒不退的偏方,林太醫如果感興趣的話,不妨試試。”蘇靈兒緩緩走至林太醫身旁,附在他耳邊輕聲說了自己的偏方。
“蘇娘娘,這方子真的管用嗎?”林太醫聽了卻是不停地眨了眨眼,再皺了皺眉頭,行醫幾十年,還從未聽說過這種偏方呢。
不過話一出口,才方覺得自己剛才的問話太過冒失了,不過為時已晚,說出的話,潑出的水。
“我和兄長小時候發高燒之時用的都是此偏方,見效特別快。”那個偏方對治高燒不退有奇效,小時候,她和哥哥發高燒之時,媽媽用的都是這個偏方,每次很快就可以退燒的。
當然她並不是有意隱瞞的,礙於她現代的身份,有些話自然是能瞞便瞞。
林太醫見蘇靈兒非但沒因為他的質問而動怒,反而如此和顏悅色地解釋,暗中鬆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下官便速去準備了。”該用的方子都用過了,可是太子就是沒有要蘇醒的跡象,眼下太醫院的幾位太醫都已束手無策,也隻能試試這偏方了。
“嗯。”蘇靈兒微微點了點頭,目送林太醫匆促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突然說出那個偏方?
怔怔地站了一會兒,隻見蕭若溪已在蕭梓的“陪同”下,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出來。
“奴婢恭送太子和三公主。”緊跟他們身後的是紫雪。
“我們也該回去了。”蘇靈兒睨了一眼萱兒和青梅,淡淡地說道。
“奴婢恭送蘇娘娘!”紫雪倒是反應極快,很快便對著眾人福了福身子,她那樣子給人的感覺倒像是在迫不及待地送走他們。
蘇靈兒忍不住扯出一抹苦笑,或許芙蓉殿從來就不曾歡迎過她,畢竟以她與李雲若的過節,誰會歡迎像她這般惡毒心腸之人呢?
單憑紫雪對她敬畏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了,還有芙蓉殿的宮娥們在提起她時的語氣都是十分刻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