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穆天其的身子為之顫抖,他極力平複內心的怒火,趁蘇靈兒一個不注意便將她拉入自己懷裏,輕佻地用手捏著她尖細的下巴,嘴角綻放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容,“正巧本太子是屬虎的,不介意給你這惡狗一點顏色看看。”
原以為他會像之前那樣聽了她的話後,會氣得拂袖而去,卻沒想到他這次似乎是與自己杠上了,自己不但咬傷了他,而且對她惡言相向非但沒有氣走他,反而大有賴在這裏不走之勢。
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臉皮也變得比城牆還厚了?她終於懂得皮厚質量好是什麼意思了。
蘇靈兒冷冷地哼了一聲,也不願再與他浪費口舌,徑自朝花廳走去,宮娥小廝們見了太子早已跪了一地,太子對著眾人揮了揮手示意大家起身,便跟著蘇靈兒的腳步朝內室走去。
蘇靈兒走得太急,再加上剛才一番折騰,虛弱的身子早已搖搖欲墜,剛至珠簾處,正待伸手掀簾而入,卻不料身子一個踉蹌,便朝右側倒去。
隻手適時地攙扶住了她,穆天其正待取笑她幾句,卻見她臉色一片慘白,額頭上更冒出了細微的汗珠,不由得心裏一緊,不由分說再次將她打橫抱起掀簾而入。
小心地將她抱至寬大的紅檀木床前,細心地為她脫去披上身上的披風,無意間觸由她指間傳來的一片冰涼,忍不住輕蹙眉頭。
隻覺得一陣天眩地轉,身子也在瞬間不受自己控製,然後便感覺有一隻手及時地扶住了自己,意識也變得有些模糊,後悔自己真的不應該逞強,身子還未完全康複又經受寒風侵襲,她對自己的身體也未免太過自信了。
可是這個世上從來沒有後悔可吃的,蘇靈兒在失去意識前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穆天其愣愣地看著蘇靈兒此刻“安靜”地躺在床上,無奈地搖了搖頭,她的嘴角依稀可見淡淡的血跡,可見她剛才用力之狠。
她真的是城府太深,還是懼自己如洪水猛獸?之前他一直認為她是欲擒故縱,使出那麼多的花招來,無非就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罷了。
可現在他越來越覺得摸不透蘇靈兒了,甚至有一種錯覺,她根本就沒想過要博得他的愛,而是討厭他。
討厭二字深深地敲擊著他的心,也狠狠地打擊著他高傲的自尊心。
盯著她略顯蒼白卻難掩絕色的容顏,如蝶翼般濃密的睫毛如兩把刷子,精致如雕刻般五官生動而充滿靈性,一頭如綢緞般長發散落於胸前,這似乎是他第一次如此專注地盯著她看,也是出自內心地承認,其實,她真的很美。
若是拋開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她的美貌和才情是足以令人窒息,也很容易讓人對她一見傾心。
當然,或許也隻有此刻他才可以肆無忌憚地盯著她看,而不必擔心會有冷言相向,更不會看到一個豎起全身利刺的女子恨不能刺得他體無完膚。
想到她對自己的態度,穆天其竟然會感到有一絲絲的害怕,到底在害怕什麼,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不過也讓他自己感到好笑,他竟然會害怕,而害怕的對象竟然是蘇靈兒,如果傳出去的話,豈不是怡笑大方?
可這卻是此刻他內心最真實的寫照。
不一會兒功夫,林太醫便在萱兒的引領下,風塵仆仆地趕了過來,顧不得擦去臉上的雨水,便匆忙地隨萱兒入了內室。
見太子正在床前,也不知低頭在想些什麼,二人的到來也未能驚動他,忙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向太子請安。
“林太醫不必拘禮,還是快替她看看。”穆天其的思緒終於被拉了回來,有些尬尷地浮出一絲淡笑,不時之間竟然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蘇靈兒。
“是!”林太醫掙紮著從地毯上爬了起來,嘴裏還在喘著粗氣,剛才被宣兒那小丫頭片子一路拽過來的,他的一把老骨頭都快散架了。
他將近五十的人了,哪能和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比體力?更何況近段時間真的忙到體力透支,再也經不起如此折騰了,可是這個宮裏哪個主子不比他的身體金貴?
豈是可以怠慢的?不過,他的藥方果然可以治愈側妃娘娘身上的九英落骨散的毒,也令他無比振奮,在醫學上也是一大突破。
之前他也是冒著被殺頭的危險鬥膽提出那個藥方的,他到現在依然不敢想像如果藥方並不可取而致側妃娘娘香消玉殆的話,他是不是會死得很難看?
畢竟之前還從未有人能從九英花的魔爪下撿回性命,他的藥方也是祖父留下來的。
不過,好在,他成功了,剛才一路上聽萱兒大概說了事情的經過,也不由得嚇出一身冷汗,畢竟他一再交待過萱兒要照顧好主子,而且休養期間是不宜出門走動的。
對於這種突發情況他的心裏也是絲毫沒底的,眼下隻是希望側妃娘娘不會出現什麼別的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