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要餓又不是她能控製的。
都穀阿豐收起了笑容,但眸中卻依然笑意不減,他勾著朱唇,懶懶的揚聲,“來人,傳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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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原,軍營的議事氈房裏,席休連踱步的走來走去,一臉的著急,“你們說這該怎麼辦?公主殿下還沒回來,小王爺一夜之間也不見了,你們說,他到底去哪了?沒人見他出城,也沒人看見他在城裏,他究竟藏哪了?不會是被人殺了分/屍了吧?”
“據我所知,夜長姬的武功不差,就算失憶,但能對他下手的人也不多,所以應該沒事吧!隻是不知在哪!”關傾臨說這話的語氣也不是太大的把握,必畢夜長姬現在沒有記憶,除非……
除非夜長姬的記憶真的回來了。
“都怪未將,若不是……”張副將又想自責,但席休連瞪了他一眼,“我說你能不能別再說你那過去的事了?既然公主殿下用自己去換了秀娘,那就代表你做過的一切都過了,現在重要的是公主殿下,還有突然不見的小王爺,懂了沒有?”
“諾!”張副將低著頭,拱起了手。
“報,回來了,小王爺回來了!”這時,門外傳來將士激動的通報。
聞言,眾人都衝了出去,而他們看見的,是一個背上背著劍,身上還沾著血的夜長姬。
“小王爺,您受傷了?”見他那一身的血,席休連驚呼道。
夜長姬低頭看了一眼,淡漠的道:“敵人的。”
“夜長姬,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一大早就沒見你人,你去哪了?”關傾臨問道。
“突厥軍營!”
眾人倒抽一口氣,瞧他說得多淡定,但你要知道,那是突厥軍營,而且夜長姬還是單槍匹馬的闖進去。
“你果然是去了突厥。”關傾臨不是太意外的語氣。席休連回頭瞪著他,“你知道小王爺去了突厥,你怎麼不早說啊?”
關傾臨冷冷一哼,“我也是猜的,但沒想到他真的去了,不過……”他說著一頓,隨之若有所指的道:“看來有些事你果然受益匪淺。”
“謝謝你那一拳!”夜長姬回道,是的,謝謝關傾臨那一拳,那一拳竟然把他打醒了,真正的打醒了。
關傾臨挑了挑眉,“早知道那麼容易,我就應該早早的給你一拳。”
夜長姬瞪了他一眼,卻不語。
而旁邊,席休連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臉的莫名,“我說你們到底想表達什麼啊?”
什麼受益匪淺,什麼早該打,說什麼呢?
難道小王爺真的記恨那關傾臨那一拳?沒那麼小氣吧?
“沒什麼!”夜長姬與關傾臨異口同聲。
之後關傾臨又道:“見到公主了?”
“見到了!”
“那她知道了?”
“爺叫她娘子!”夜長姬勾起了唇,說到娘子之時,眸中變得溫柔。
聞言,關傾臨也勾起了嘴角笑了,“公主一定很高興!”
夜長姬點頭,“嗯,她哭了!”
“她是太高興了!”關傾臨欣慰的笑道。
“哭了還高興啊?”席休連翻了個白眼,發現自己越來越聽不懂他們的對話了。
“你不懂!”夜長姬與關傾臨再次異口同時,隨之相視一眼,笑了。
是的他不懂,他絕對不懂,慕雨舒心裏是有多高興,她那是喜極而泣,因為夜長姬的記憶回來了,因為唯有真正的夜長姬,他才會喊慕雨舒娘子,而不是雨舒。
知道慕雨舒暫時沒有危險,夜長姬安心了不少,而且他在等待著,他在等待慕雨舒的行動。
在等候的日子裏,有些事也許隻是一件普通的事,但也許也會變成一件不得了的大事,而事情在悄然間變化了。
近日,皖城裏彌漫著緊張的氣氛,隻因為一個傳聞,慕雨舒臨陣叛變,現已投叛突厥,而這,也給了皇帝一個除之而後快的機會。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慕家公主慕雨舒通敵叛君,罪深難容,特廢除公主之名,貶為庶民,永世不得踏入君氏皇土,欽此!”
太監那尖細的嗓音仿佛回蕩在整皇宮,為此,有人笑著,也有人愁著。
榮貴妃的長樂宮裏,榮貴妃笑了諷嘲,“真是可笑,感情我們這左爭右搶的,還不如皇上的一句話,看來皇上早就打定主意,一旦有機會就除去慕雨舒,因為這才是對他最好的。”
君非墨緊皺著眉頭,“母妃,難道你相信那些話嗎?”
榮貴妃冷冷一哼,“相不相信又如何?隻要皇上相信就行了,不過這對我們也沒什麼壞處,慕雨舒本來就是難以養熟的女子,她的心不是跟我們一道的,所以除去了也好,省得本宮還得打機會除去她。”
慕雨舒背後的勢力強大,如果不能為她所用,那麼就算再強大也不是好事,所以皇帝之手,也算是間接幫了她一把。
君非墨張了張嘴,但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因為他知道,她說的是事實。
另一廂,太後的和寧宮裏,太後一臉的怒容,一雙犀利的瞳眸淩厲的掃視著殿下的婦人,“緒英,你趕緊去一趟啟原,看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慕雨舒怎麼可能叛/變了呢?哀家絕不相信。”
“太後,我覺得事情也許沒有那麼簡單,慕雨舒雖然是代替老爺子去了啟原,但是事情不會空xue來風,如果慕雨舒沒有在敵國軍營裏,又怎麼會傳出這樣的傳聞?所以事情也許有一半是真的,至於另一半,那還真不好說。”靖國夫人說道。
“查,給哀家查清楚,皇帝這麼做,無非就是想除去我們的力量,繼而平衡兩宮的勢力,但太子登基,哀家勢在必得。”太後眸光中閃爍著冷冽,氣魄強勢。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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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突厥軍營裏,慕雨舒還在用午膳,都穀阿豐就笑眯眯的走了進來,可見他心情很好。
“這個,你看看!”他把一封信放在她的麵前,示意她打開看看。
慕雨舒放下筷子,用手絹擦了嘴才緩緩的拿起信件打開,她看著裏麵的內容,看得認真,也看得心涼,好一會,她才放下手中的信,但卻沒有開口。
都穀阿豐看著她,說道:“看完了?”
“嗯!”她淡淡的應了聲。
“嗯?”就這個反應?都穀阿豐有些意外,“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看了這樣一封信,她竟然還能那麼淡定,果然是個了不起的女人。
“你是想讓我表揚你嗎?”慕雨舒斜視著他,小臉帶著淡淡的笑容,但笑意卻未曾到達眼底。
“那倒不需要,本座就是把知道的事告訴你而已,但是信中說你通敵叛軍,可你怎麼還那麼淡定啊?”都穀阿豐說道。
聞言,慕雨舒笑容更勝了,她的聲音不緊不慢,輕悠中暗藏著諷嘲,“有人說,在敵人麵前表現自己的脆弱,那是懦弱的行為,也是最不理智的行為,而且這不是你要的結果嗎?”
都穀阿豐雙眸閃了閃,沒有說話。
慕雨舒又道:“啟原的人都知道,我會在突厥那是為了救人,所以他們上奏朝廷不會說這種混話,可是皖城為什麼會傳出不一樣的謠言?可想而知,這是有人故意傳出去的假消息,為的就是讓百姓,或者是讓皇帝認為我‘叛變’了,當然,是不是真的叛變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勢力無論是歸誰所用,這對皇帝而言都是威脅,而這也給了皇帝一個除去我的機會,而這個放出假消息的人似乎也很清楚君氏王朝的局勢,我說得對嗎?”
放出消息的人為了得到她的力量,而這個人除了都穀阿豐還會是何人?
他這麼做無非就是想讓她留在突厥,永遠也無法再踏入君氏王朝的國土,而皇帝的想法更是簡單了,她現在是夜長姬的未婚妻,如果成親了,皇帝擔心她會向著夜長姬,而靖國王府是太子的勢力,皇帝擔心自己的皇位還沒坐夠久就得退位了。
所以這個假消息給了皇帝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讓他高枕無憂的機會。
都穀阿豐看著她久久,好一會才說出一句話,“你果然是個利害的對手,而這也讓本座更想將你留在突厥。”
如此聰明,如此有才華的一個女人,若能為他們突厥所用,那是如虎添翼,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她離開,自那天夜長姬獨闖軍營之後,他就明白了一件事,他討厭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所以他不會讓她回去的。
慕雨舒勾著唇,淡淡的笑道:“那就盡管使出你的手段吧!看看屆時是我被你留在了突厥,還是我帶著勝利班師回朝。”
啟原,接到皖城傳來的聖旨,夜長姬憤了,“狗屁通敵叛變,她若是叛變,這個世上都沒有忠誠之人了。”
皇帝這昏庸無道的君王,為了自己,竟然不查不問就將慕雨舒定罪了,這根本就是欲加之罪。
關傾臨眯著眼,眼眸閃爍著冰冷之光,“還以為皇帝賜公主天泉劍,事情會有轉機,看來皇帝果然容不下公主,隻是一直沒有機會。”
慕雨舒剛被太後賜婚之時,老爺子就曾對他說過,如果慕雨舒的身份被公開,那麼皇帝是第一個容不下她的人。
果然啊!
之前是一直沒有機會,而且礙於老爺子的勢力,所以皇帝沒敢有動作,但是現在,慕雨舒身處敵營,就算有一百張一千張嘴她也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