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圓圓的臉龐和善的笑了笑,隻說了聲“辛苦,要注意休息,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說完,他將黑色塑料口袋放在了我的桌子旁,似乎是怕影響我的工作,他隨即悄悄的離開了辦公室。
我驚訝的打開黑色塑料口袋,定睛一看裏邊的東西,猛然跳動的心房和激動的心情無以言表,隻能在心底遠遠的對老板道一聲謝謝——黑色塑料口袋裏赫然躺著兩條玉溪牌香煙。
抽慣了5元一包的紅河香煙,猛一抽好煙,才發現好煙就是好煙。深吸一口楊老板送來的香煙,再劈裏啪啦的敲打著鍵盤,叼在嘴裏的濃煙縱然熏的眼淚打轉,也沒能阻止我盯住一個個字符敲擊在word裏的酣暢。
我享受這種被老板尊重的感覺,享受這種因為能力得到認可而獲得的額外獎賞。這種強烈的榮譽感刺激著我更加努力的工作,這種其他同事還沒有資格享受的額外關照,卻被我早早的收入囊中。
我的寫作進度和內容幾乎是在秘密狀態下進行的,這既是楊老板的安排,也是我的想法。畢竟這些立意、大綱和文章內容都是我的“專利”,若被他人剽竊,那我就會喪失了競爭力。所以,辦公室同事對我的文稿內容並不知情。
但眼明腦快的大高個兒畢竟是江湖中人,他不可能沒有察覺我的異樣,因為上班時間我出入楊老板辦公室的頻率實際上是大大降低了。漸漸地,他可能也猜到了我文稿寫的正順風順水,所以也沒有主動問及我的寫作進度。
讓我納悶兒的是,唐爽和小蘿莉畢竟年紀小、閱曆淺,寫作能力也確實還需要磨練,所以反複修改應該是必然。但為何經曆豐富、資曆頗足的大高個兒也沒有順利過關?接連一周的時間,他都在修改他的提綱和樣章,看得出來,這不是障眼法,因為他的情緒實際上是有些不穩定了。在楊老板和我的“雙重夾擊”下,這位江湖老手顯得有些不那麼淡定。
但這一切跟我都沒有關係,我的主要目標是保證我的寫作質量,盡快完成書稿。我以每天1—2章,大約6000—10000字的速度撰寫著我的書稿。漸漸地,書稿從零到12000字,到5萬字,再到8萬字,書稿的雛形已經頗具規模。每一篇文字,我都會在下班回到家後,對著屏幕大聲朗誦,反複回味,我很享受自己寫的那些文字,感覺又有思想、又有文筆、又立意新穎、文風幽默。總之,我對這本書稿的自我評價相當高。
在書稿撰寫過程中,我刻意減少了與外界的聯係,就是要刻意保持那份專注,減少外界紛擾對我的打擾,以便一以貫之的寫下去。楊老板和楊女士似乎也很配合,在這期間,他倆幾乎很少找我“談話”“瞎侃”,我的時間,似乎擁有一種特權似的安靜。而我,卻很享受這種安靜。
不負眾望的是,在我著手整本書稿寫作任務的第45天中午,我終於把那篇18萬字的書稿保存、關閉。
我在座位上意味深長的伸了個懶腰,看了看辦公室周圍的幾個格子間。唐爽和小蘿莉幾乎算是放棄了小說寫作任務,反正被楊老板罵習慣了,在QQ上談情說愛不失為這個冬季裏最溫暖他們心房的活動。而坐在最裏邊的大高個兒,也沒有了往天頻繁敲擊鍵盤的清脆聲,他神秘的戴著耳機將雙手叉在懷裏,盯著屏幕目不轉睛。
看到這一幕,我無奈的笑了笑,有一種快人一馬的成就感,有一種在沙場上砍得敵人落花流水、人仰馬翻的暢快感,更有一種居高臨下指點江山的自豪感。因為在三位同事還在為提綱和樣章而糾結萬分達一個半月時,我18萬字的書稿卻已經悄然完成。
我興奮的點開QQ,在與楊老板的對話界麵裏我把書稿已經完成、請他審閱的消息告訴給了他。
誰知我的消息剛一發出去,楊老板居然就奪門而出,直奔我的格子間而來,“啥子?你就寫完了啊?!”
被楊老板這一聲笑中帶著疑問的聲音所驚擾,楊女士、唐爽、小蘿莉和大高個兒都伸出頭盯著我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楊老板滿臉堆笑,趕快讓我起開,他坐在我的位置上打開word,反複念著我徹底顛覆了出版社給出的書名——“我把你看穿,我把你看穿!”
“這名字好啊,寫得好!”楊老板看都沒有看旁人一眼,一個人打開書稿瀏覽起來。他的嘴角始終呈現出月牙狀,我一看楊老板的表情,心知事成大半,看來,可以順利過關了。
可楊老板風雲突變的表情說來就來,看著看著,他的眉頭一皺,雙手叉胸,居然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