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纖語垂下眼,幽幽歎息:“她到底在哪裏……”
慕子歌打了個哈欠,隨意道:“急什麼?該來的自然會來,你急著找她,可不知道她也一樣急著找你……”
莫纖語不解,卻也看著慕子歌閑散的朝著自己的房間晃去,嘴裏還輕飄飄的扔下一句:“師傅最近在酗酒,你去勸勸他吧,曆來他都隻聽你的……”
“……”
精致的院落後麵是個突出來的小山丘,滿是鬆柏,鬱鬱蔥蔥,因不喜它們的氣味,莫纖語很少去那裏。
莫纖語拎起酒壇欲朝著院子後麵行去,卻被突然立在身前的商子闕攔下。
“攔著我做什麼?”莫纖語抬眼問向商子闕。
商子闕將莫纖語手中的酒壇取下,平靜道:“你不該飲酒!”
“你少管閑事,我之所以將你帶上山來,完全是為了與完顏越的承諾,否則……”莫纖語說不出接下來的話,因為她也不清楚否則能怎麼樣。
將商子闕帶在身邊,莫纖語並不是不清楚自己的心裏究竟是為了什麼,隻是她不願意承認罷了,莫纖語的失蹤,於湘雲來說,難免會慌亂,隻怕露出馬腳也是必然,隻是若把商子闕留在北越,莫纖語不敢想北越的老皇帝會做出什麼事來。
一個公主若是死在北越,於國之間必然是要有衝突的,即便她算不上名正言順的公主,可於顏麵上也說不過去。
若是一個禦史客死在異國,自然好說的多,無非暴斃之類便能掩過,北越又怎能放了楚宴回去,又放過商子闕?
莫纖語衡量的很清楚,自己內心不免輕歎:湘雲那丫頭如今是凶是吉,無人知曉,但願她撕掉自己的麵皮,演一出公主被人擄走的戲碼,完顏越大抵是會幫她的吧……
商子闕微微動容,將酒壇放在自己胳膊下邊,道:“你若醉酒,蘇嫵便有可乘之機,即便你玉峰山地勢再凶險,也不是沒有上山之路,若是她來了……”
莫纖語笑的諷刺,抬眼對上商子闕的眸子:“如今,你不再護她了?”
商子闕臉色白了白,手中的酒壇險些落地:“也許我是錯的……”
“你錯的離譜!”莫纖語終於怒道,一收往日的冷漠。
“……”商子闕不語,靜靜的看著眼前暴怒的莫纖語。
莫纖語將一隻酒碗仍在商子闕腳下,繼續說道:“你商子闕一生隻為了他人而活,究竟背負了多少,我尚不可知,卻也無心知道。可冬嫵雙手血腥,即便我父皇再怎麼昏庸,殤國敗在她手。又有多少無辜百姓遭此劫難?你可見過親人死在自己眼前是何情形?你可知剜心之痛如何恐怖?你隻道她是你恩師的後人,你便視她為親人,你有沒有想過,因為她!有多少人失去了親人?也包括我!”
莫纖語很少這樣發狂,便是連慕子歌也難見到,今日卻在商子闕麵前得以爆發。
慕子歌倚在門邊,閑散的觀看著這一幕,眼中情緒是不甚分明,聽完後轉身進了屋子,寥寥身影竟有絲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