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羽覺得自己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這些天她總是夢見一個古代的女嬰孩被胖嘟嘟的奶娘抱在懷裏喂奶。
旁邊的紫藤花下,年輕的母親帶著欣慰而滿足的笑容盯著她看,似乎怎麼也看不夠。
母親身後站著兩名婢女,一邊打著扇子,一邊不時的看著她對母親說著什麼,引來母親笑意連連。
吃飽了,她滿足的從奶娘的懷裏坐了起來,伸出藕段般的手臂,呀呀的叫喚著要娘親抱。
轉眼她已經五歲,娘親拉著她的小手走親訪友,眼中滿是自豪。
連姨娘和她的三個兒女遠遠的看著貴為丞相的爹爹帶著她和娘親在花園內玩耍,哥哥清允倒還罷了,妹妹清荷眼中充滿了羨慕,姐姐清燕的麵上卻布滿了嫉妒:“看她們母女得意的樣,大娘婚後多年沒有生養,好不容易生了一個還是女孩,等到將來相府還不是哥哥的,她們有什麼好得意的?”
連姨娘眼中笑意深沉,拉了一下自己的兒女:“我們回去吧!”清燕再不甘心,也隻有跟著娘親和哥哥走了,走了好遠,清荷轉過頭來看花園裏幸福的一家三口,真希望那個女孩是自己。
冷不防的被清燕拉了一把,“看什麼看,走啦!”清荷笑了笑,趕緊快走了幾步跟在了哥哥的身後。
清羽看著花園中幸福的母親,她好想提醒她不要讓爹爹和自己走的太近,因為爹爹對她不是單純的父女之情,他的心裏對她充滿了愛戀,就等著她長大成人成為他的女人,那一天母親心碎吐血不治癱瘓在床,而她為了博母親活命,隻好和父親保持著不為人知的關係。
母親帶著她和父親做著老鷹捉小雞的遊戲,一個不小心,母親和她都被父親抱了個滿懷,三個人倒在地上笑成了一團。
清羽越是想提醒,越是張不開嘴巴,最後化成了一聲尖叫,突然的醒了過來。
“怎麼了?”病房裏,丈夫陳謙快步的走了過來,觀察了一下她的臉色,見她滿臉都是汗,心中緊張多了幾分,“你是不是不舒服?”說著轉身往外麵走,“我去找醫生來給你看看。”
原來又是做夢了,清羽抓住了他的手,他回頭遲疑了一下,順從的在床邊坐了下來,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憐愛的親吻了一下放下,這才說道:“老婆,你快點好起來吧,公司不能沒有你,兩個孩子不能沒有你,我也不能沒有你,你千萬不能有事,知道嗎?”
說到最後兩句話,他的語氣已經有些哽咽,清羽點了點頭,給了他一個溫暖的笑容,肯定的回答:“會的,我一定會很快就好起來的!”
話是這麼說,清羽的心裏很明白,她這個病怕是好不了了,從她身體不舒服的那一天開始,她就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一個古代女孩從出生到生命的最後一天,開始,她把這個奇怪的夢當笑話說給丈夫聽,他隻是笑她太累了,胡思亂想而已。
可是隨著這個夢每天的不斷演繹,她的身體也一天比一天的虛弱,丈夫這才不得不重視,結果問醫無數,就是找不到病的根源,在國內外的專家都對她的病情束手無策的情況下,一向不相信迷信的丈夫開始求神拜佛,隻求能夠讓她從夢魘中走出來,回歸正常的生活。
生活好像和他們開了一個極大的玩笑,不管他們用迷信的方法,還是用正規的醫學,清羽的身體還是在慢慢的虛弱,好不容易夢中的女孩萬念俱灰葬身火海,清羽也以為自己解脫了的時候,這個夢卻又從頭開始了,清羽的身體也更加的虛弱。
陳謙為了掩飾自己眼中的淚水,坐趴在她的胸前,聽著她微弱的心跳,隻覺得心更加的酸了,清羽抬起手撫摸著丈夫的頭發,聲音虛弱的說:“謙,你還記得我們初相識的時候嗎?”
陳謙點了點頭,害怕清羽發現他哭了,沒敢發出聲音。
“那時候你是單位的業務員,我是操作工,咱們剛認識的時候你家很窮,就連我們結婚也是借的別人房子……”清羽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梳撫著丈夫的頭發,陳謙點了點頭,努力的控製了一下才說:“是的,那時候我們過的很窮,也很苦,幸虧遇見了你,不然我今生未必有這樣的成就!”
清羽笑了笑,“那時候是苦,可是我們的感情好,再苦我也覺得甜,特別是後來有了一雙兒女,我就更加覺得日子有奔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