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8章(3 / 3)

紫軒服了汐瑤給他配置的藥丸,感覺到背部的麻木已經輕微的覺察不到了,看看天色,東方已泛魚肚白,遂站起身來向汐瑤告別。

汐瑤給他帶了一瓶特製的藥丸,暫時,他體內的蠱毒是不能出來興風作浪了。兩人依依惜別,汐瑤親自將他送到院中,目送他離開。

深秋的南方,雖然沒有北方那麼冷,可那種陰寒卻是就在北方的人受不了的,而且,這裏居然不用炭盆,到了冬天,隻能幹冷著,那種感覺就像要凍進骨髓一樣,有種蝕骨的滋味。

汐瑤不喜歡這裏,這裏的景物美則美矣,但總有些陰毒的事物存在著。譬如有像殷牧野這樣的變態,再譬如像蠱毒這種叫人發瘮的東西。

汐瑤久久的站立在院中,清晨的寒冷沒有讓她退卻,她仍舊固執的站在那裏,靜靜的仍舊偏黑的夜空,眸中充滿了期待和急切。

一朵絢麗多彩的蓮花炸開在半空中,那繽紛的美景仿佛是人間最美妙的奇觀一樣,輕易帶動了汐瑤的情緒,原本緊繃的臉瞬間如同美麗的蓮花一樣綻開笑容,那笑容與燦爛的煙花交相輝映,形成一副獨特的奇觀。

她欣喜的望著天空,喃喃的說道:“到了,他到了,謝天謝地。”

這煙花是她和紫軒商量好的暗號,這是暗焰門獨特的聯絡方式,煙花一起,說明紫軒平安無事的到達目的地,她的一顆懸著的心也終於可以放下來了。

汐瑤轉身回屋,和衣上床,一整夜沒有睡覺再加上神經緊繃,她已經疲憊不堪,緊張的時候沒覺得,突然放鬆下來,竟然嗬氣連天,困意綿綿。

她蓋上錦被,沉沉的進入夢鄉,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門外守候的婢女早已準備好洗漱用品,等著她梳洗完畢去餐廳用餐。

汐瑤選了一件白色暗花的高腰裙,披上一件同色鑲銀邊的錦絨披風,頭上簡單豎起一個斜髻,兩鬢留出稍許發絲,隨風輕擺,看起來隨行大方,不施脂粉的玉顏清麗脫俗,美麗的鳳眸顧盼流兮。

她今天要去拜訪一下殷牧野,她要看看,這個變態狂魔到底要幹什麼。

殷牧野用兩根手指揉著鼻梁上方,疲憊的臉上有著稍許倦容,下手邊一個黑色服飾的武士正恭敬的向他報告著,他時不時的皺著眉頭。

“什麼,他怎麼可能看起來沒事?你們難道沒有吹奏竹笛嗎?”殷牧野神情激動的站起身來,衝著那個黑衣人大聲咆哮著。

黑衣人戰戰兢兢的答道:“啟稟聖皇,屬下正是按照您的吩咐,在那人離開聖女屋子的時候吹響了竹笛,聖女沒有聽到,但是那人顯然聽到了,可那笛聲似乎對他並不起作用,屬下反複吹奏了幾次,都沒見到他聽話的向我們走來,反而是更快的離開了聖殿,那速度我們根本就跟不上。”

殷牧野啪的一聲一掌打在紅色檀木桌上,結實的桌麵瞬間塌下去一塊,木屑的粉末飛的到處都是。

“某某。”他低聲的咒罵著,臉上陰雲密布。

“報。”一個侍衛打扮的年輕人快速的跑到殷牧野的書房,打斷了屋中兩人的對話。

黑衣人迅速閃到屏風後麵,殷牧野臉色不悅的看著那個侍衛,嗜血的眸子透著陰狠。

侍衛看著殷牧野陰沉的臉色,意識到自己打擾了聖皇,雙腿以顫,跪了下去,聲音顫抖的說道:“啟稟聖皇,聖女在外麵求見。”

“哦?”殷牧野意外的挑挑眉,出乎意料的沒有責罰那個小侍衛,隻是用飽含警告的聲音說道:“以後不要這樣冒失,這次就算了,看在聖女的麵子上,就繞過你吧,帶聖女殿下到前廳。”

侍衛感激涕零的向著殷牧野磕了一個頭,然後快速的出去請聖女了。

汐瑤耐心的守在殷牧野的寢宮外,心中思緒陡轉,很多念頭一閃而過,她不由琢磨著怎樣離開這裏,與紫軒一起相守。

方才那不情願進去通報的小侍衛已經出來了,臉色有些蒼白,顯然是受了驚嚇,看來變態狂魔真不是蓋的,的確可以讓人聞風喪膽。

每次汐瑤來到聖殿,殷牧野總是穿一件寬敞如鬥篷的黑色長袍,看起來像現代教堂中的教父,但更像童話中的巫師,汐瑤有時總有一種錯覺,眼前的殷牧野似乎有些像麵目猙獰的黑巫師,專門以折磨人為樂,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被人的痛苦之上。

殷牧野臉上的神色瞬間萬變,他用變化莫測的眼光不斷的打量著汐瑤,想要從她的臉上發現一些端倪,然而,聖女自然是不會讓他得逞的。

汐瑤氣定神閑的坐在椅子上,伸出手指不斷摩挲著,不時的拿起來欣賞著,仿佛自己才是那個被求見的人。

殷牧野終於沉不住氣的開口問道:“不知聖女來找本皇有何貴幹呢?”

汐瑤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那意思再明顯不過,即大家誰不知道誰,何必再裝。

半晌才慢吞吞的說道:“我來問什麼時候放了我師伯?”

殷牧野陰邪的笑著

,眼中閃著異樣的色彩,說道:“別急呀,怎麼也得參加完聖女與問兒的婚禮才行啊。”

汐瑤一怔,然後又迅速恢複優雅的說道:“這恐怕不行,如今我已身懷有孕,那些俗禮能省就省了吧,我可經不起那折騰,至於師伯,我想他也不會希望在這樣的情況下參加我的婚禮的,你還是不要那麼殘忍的在他老人家的傷口山撒鹽吧。”

汐瑤幾句話就把殷牧野的如意算盤撥亂了,他明白,眼前的女子絕對不會任他擺布的。

他臉色陰沉的盯著汐瑤,許久才又說道:“既然聖女這樣決定,那我也不好反對,隻是,聖女和聖皇子都是有著尊崇地位的人,不能就這樣草草的沒有形式,無論如何,也要張榜公布,大告天下才行。”

汐瑤低頭不語,沉思片刻後,抬頭說道:“好吧,隻是你要先放我師伯離開。”

“好,”

殷牧野這下倒是回答的很幹脆,也許在他開來,一個被廢掉武功的女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吧。

殷牧野還目光灼灼的等著汐瑤說些什麼,汐瑤卻已優雅的起身,不帶半分猶豫的向門外走去。

他的視線變得陰暗狠戾,心中默默的說道:“哼,逃過這一次,你逃不過下一次。來人!”

一抹黑色的身影無聲無息的飄落在地上,躬身向他施禮道:“主子,有何吩咐?”

“啪”清脆的耳光聲響起,殷牧野一臉戾氣的罵道:“廢物,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為什麼還是讓那個男人逃掉了?”

黑衣人原本漠無表情的臉上飛快的掠過一抹詫異:“不可能啊,屬下明明親眼見他從窗戶鑽了進去,那窗口的尺寸屬下已經精確的計算過,沒道理不受傷啊?”

殷牧野暴戾的說道:“那竹笛為何對他沒有影響?”

黑衣人一臉納悶的說道:“這……屬下不知。”

殷牧野怒不可謁的咆哮道:“所以才說你是個廢物,本皇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再失手,就不要活著來見我了。”

“是。”黑衣人斂下眉,心情沉重的向外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