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碧抬手,悄悄地將藥撒入麵前的湯中。
“天碧姐,榮貴妃的湯好了。”一小太監無聲的來到天碧身旁。
天碧一驚,手中的瓷瓶“啪”的一下掉在地上。
小太監疑惑的低頭,撿起瓷瓶:“天碧姐,這是什麼?”
“啊,沒,沒什麼?”伸手奪過小太監手中的瓷瓶,天碧端起參湯就向著門外衝去。
看著天碧離去的背影,小太監皺眉,疑惑地轉頭望向那盅湯,那是太子的湯。
“藥下了。”榮貴妃慵懶的挺著肚子緩步走在小道上,臉上是淡淡的笑意。
身旁有不斷有走過的宮女恭敬地向她行禮。
天碧低著頭,攙扶著榮貴妃,臉上殘留著餘悸,“回娘娘,藥,已經下了。”
“嗯,這就好。等事情成了,本宮就放你和契離開。”
天碧聞言,笑意瞬地湧上她的臉:“謝娘娘。”
榮貴妃嗯了一身緩緩地向前走去,卻在轉角處撞到了一個宮女,不禁驚叫出聲:“啊……”
宮女穩住手中的湯,忙下跪,戰戰兢兢地求饒道:“娘娘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娘娘饒命。”
榮貴妃在天碧的攙扶下穩住身子,低眸看向跪著的女子,剛想發作,卻見是鳳沁殿的宮女欣兒,生生收起怒意,輕笑道:“原來是鳳沁殿的欣兒啊,本宮倒是誰那?這麼急是要去那啊?”
“回娘娘,奴婢是為太子去取湯的。”
“哦,取湯啊。那別耽誤了,起身退下吧。”說完便兀自在天碧的攙扶下離去。
“謝娘娘。”轉眸,欣兒欲起身,卻見地上掉落了一隻銀鐲,應該是剛才娘娘掉的吧,拾起銀鐲,欣兒向著榮貴妃跑去:“娘娘,您的銀鐲掉了。”
聽到叫喊聲榮貴妃停下腳步,欣兒將手中的銀鐲交至她手中,拿著銀鐲,榮貴妃皺眉,怎會把這個銀鐲的事給忘了,那天到底是誰偷聽了他們的對話,要是讓她知道,定不會放過她。
如是的想,卻聽得欣兒喃喃道:“怎會如此之像?怎麼和皇後娘娘貼身帶著的銀鐲一模一樣?”
聞言,榮貴妃一愣,皇後?
對,是皇後,這個銀鐲是皇後的。
冷笑一聲,榮貴妃對著欣兒道:“真是謝謝欣兒了,幫了本宮一個大忙啊。”說完轉身便離去。
一切都未出乎榮貴妃的預料,傍晚十分,鳳沁殿便傳出了太子中毒的消息,皇上,太後,以至於被禁足的紫蘊都匆匆趕到了鳳沁殿。
坐在榮嵐殿中,榮貴妃一臉的得意,本宮看你還那什麼和本宮爭,寧沁兒,現在是你的孩子死,接下來就輪到你了,到時本宮看這宮中還有誰敢和我爭!
起身喚來天碧,榮貴妃收起臉上的得意神色,轉而換上一臉的悲愴,向著鳳沁殿而去。
鳳沁殿中燭光搖曳,正殿之內擠滿了人,臉上都是一臉的擔憂,但卻也不乏一些像榮貴妃一般的表裏不一之人,表麵上傷心擔憂,但心裏卻樂開了話。
宮中的女人,誰會願意別人比自己先有孩子,隻是她們無權幹涉罷了,如今皇室唯一的皇子中毒,如若死了便是給自己又添了希望,有誰會不高興。
太醫緩緩地自寢殿內步出,臉上有著無奈與痛心,洛翼銘上前,眼中有著期冀,他怕,他如今唯一的血脈,他的孩子,不能死,“涔兒如何?”
太醫抬頭忘了一眼洛翼銘,瞬有低頭無奈地搖頭:“請皇上皇後,太後節哀,太子殿下去了。”
去了?可笑,洛翼銘猛的扣緊抓著太醫的手,卻又緩緩地放開,跌坐在椅子上。
太後聞言,心中一窒,竟然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洛翼銘忙上前扶住太後,吼道:“太醫,快給朕過來。”
太醫慌張的上前,為太後把脈,道:“回皇上,隻是傷心過度昏過去了,休息一會兒便會醒過來。”
聞言,洛翼銘便派青竹送太後回了祥和殿。
而自己則進來寢殿。
寢殿內突而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
撞的紫蘊心口生疼,孩子沒了,父母該有多疼?
她自己體會過失去至親的感覺,那種痛,不是單靠發泄就可以減少的,發泄反而會使它變得更加的痛。
紫蘊玉手輕捂上胸口,剛才她看著洛翼銘那樣無助痛苦的表情,她竟然感覺到難受。自嘲的一笑,她對他,難道還是懷著那一絲悸動嘛?
真可笑,當他當著她的麵殺了雪絮之後,她竟然還會為他的痛而感到痛。
一抹冷笑漸漸在紫蘊那傾城的容貌上綿延,眼蒙上一股冷然,轉身,紫蘊一臉呆滯地離去。
榮貴妃冷冷地站在門口,看著殿內上演的那場好戲,心中甚是痛快,他終於死了,但沒有人有籌碼和她爭了,她永遠都是贏家。
隨著洛翼銘進入寢殿之後,正殿之中的人漸漸的散去,榮貴妃亦懷著欣喜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