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謹容氣得:“陸綸,你給我站住!”
陸綸無奈地道:“二嫂,你還是先安置我二哥吧,這個不急。”口裏這樣說,卻滿眼的哀求,求她不要告訴陸緘。
林謹容垂下眼。她不知道陸緘對於這種事的看法是怎樣的,當初陸綸出了事後,她隻和他碰過幾次麵,他每次都是麵無表情地站在那裏,對周圍的人和事充耳不聞,視而不見,不見他有多憂傷,也不見他有多歡喜。她委實拿不定他的看法,可是陸綸明顯不肯聽她的,她不像陸緘求助,又該怎麼辦?
陸綸見她不肯和自己對視,心中憂慮焦急,卻也沒什麼辦法可行。陸緘看得明白,道:“你們做什麼?五郎你怎麼得罪你二嫂了?”
陸綸歎道:“沒有什麼,二嫂就是怪我當初悄悄跑出去,一直不肯原諒我呢。我先去了。”
陸緘拍拍他的肩,道了一聲:“好兄弟。”
陸綸見林謹容沒駁他的說法,勉強又將心放回一半,自慢吞吞地去了。
待他走遠,陸緘方柔聲道:“阿容,你和毅郎還好麼?”從收到陸老太爺的死訊到現在已經是足足一個多月,再多的悲哀也淡了許多,哭過最先那一回,此時平靜下來,更多的是關心妻兒過得好不好。
林謹容說起毅郎,臉上自然流露出濃濃的溫柔甜蜜滿足來:“很好,毅郎出牙啦,能坐穩,扶著也能站了,還學會了爬,須臾離不得人。”
陸緘看著林謹容的表情心裏就覺得很舒服,滿身的疲憊與悲哀淡去一半,更是恨不得馬上看到毅郎才好:“你們才一走,我就想他了。”當然他這話得延展一下,再加上林謹容才對。他以為林謹容懂得他的意思,可林謹容卻隻是皺了眉頭:“你怎地瘦成這個樣子?再傷心,也不該拿自己的身體不當數!”
陸緘什麼也不說,就隻柔柔地看著她。
林謹容被他看得沒法,隻好道:“先吃飯,熱水也給你備下了的。弄好再去看祖母和毅郎罷。”
陸緘道:“不,我要先見他們。”
林謹容別不過,隻得使了櫻桃將熱飯提到榮景居去。
二人一路行去,將彼此別後情形一一說來,陸緘越聽越氣,聽到析產那一段已是怒不可遏,由不得斥道:“荒唐!可笑!”
林謹容歎道:“現在範管事還關押著呢。我隔兩天便使人去看一看他,傷口已經盡數好了,就是精神不好,擔憂得很。”
陸緘氣了半晌,終究也隻是長歎一聲:“祖父用心良苦。”聽說陸建新帶了三個美妾回家,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
待到了榮景居,見了陸老太太,又是一番感傷不提。陸老太太愛孫心切,一定要讓人把飯菜拿到她那裏,好叫她看著陸緘吃飯,林玉珍與塗氏等人隨後趕到,又問長問短,耽擱了許久,沙嬤嬤反複提醒,才算是放了陸緘去洗浴休息。
夫妻二人一同去看毅郎,老遠就聽見毅郎在屋裏笑。陸緘由不得的心裏軟成一汪水,拉住林謹容,躡手躡腳地立在簾下偷看。但見毅郎穩穩當當地坐在榻上,握著個撥浪鼓搖得叮咚響,得意地看著豆兒和潘氏笑,小嘴張開,露出裏頭白米似的小半顆牙,好不可愛。
陸緘由不得的露出一絲微笑來,讚許地回頭去看林謹容,卻見林謹容立在簾下“啊”了一聲,又喊了聲“毅郎”。毅郎聽見聲響,立時停了搖撥浪鼓,探頭側耳到處找林謹容。
林謹容見他找得辛苦,忍不住掀開簾子:“我在這裏!”
毅郎見她突然出現,先是一驚,隨即大笑起來。林謹容上前去將他抱起,親了一口,把他遞到陸緘麵前:“是爹爹,毅郎還記得麼?”
毅郎仰著頭,好奇地看著陸緘,忽而躲入林謹容懷裏露出一個微笑來。
陸緘看著這母子倆心裏滿滿都是感動,及時控製住了情緒,回頭對著給他請安的豆兒等人喊起,道聲辛苦,又叮囑潘氏:“崔三和你孩子此番隨了我們,他們與其他人後幾日到,你可準備一下。”
潘氏滿臉驚喜,喜不自禁地給陸緘和林謹容磕了個頭,隨了豆兒等人退下。陸緘見屋裏終於沒了人,伸手將林謹容母子一起摟入懷中,低聲道:“辛苦你們了,我們一家又團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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