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杏娘眨巴眨巴大眼睛:“沒失望罷?”
容七奶奶一笑:“可以交往。”頓了頓,又憂心:“待我使人去打聽一下瓊娘家裏怎麼了。她家後宅自來清淨,想來不會是家裏的瑣事,怕是大事!”
正在安排人去打聽,卻見容七步履匆匆地從外頭進來,道:“不用去打聽了,豐州那邊今年春夏大旱,如今又下了暴雪,起了民亂,她家兄長隱瞞不報,還想捂著。現在匪兵一連攻了兩個州縣,官家震怒,趙家要倒黴了!”
容七奶奶和許杏娘大吃一驚:“怎麼辦才好?”
容七皺眉道:“我如何得知?他自己犯的錯,要救他隻怕是難極!”又轉而歎了口氣,“這幾年,各地的災荒也太多了些,更何況南邊的州縣,城牆和護城河多數都是拆了的,怎麼經得住折騰?”
林謹容自是不知自己被人從上到下,裏裏外外都給打量研究了個遍,隻覺著今日出門還算開心,回到家裏小憩一覺醒來便將近申時了,將許杏娘要的扇子花樣寫下來,命人送到鋪子裏去交給姚琢,又開始琢磨晚飯做什麼吃。
陸緘歸家,見她笑眯眯地迎上來,忙道:“聽長壽說你早早就回了家,還生恐有人為難你,還愉快?”
林謹容接過他的披風,道:“她們都會十八般武藝,我算有兩技傍身,所以並沒有不愉快。回來得早,是因為有人家裏突然出了事,我看她們不好當著我議論,便借著累了告辭回來。”
陸緘由豆兒、櫻桃兩個伺候著換過了衣服鞋襪,走到她身邊坐下,將手在炭盆上烤得暖和了方輕輕撫在她的肚子上,笑道:“他今日可乖?沒有踢你罷?”
“很乖。”林謹容的臉上露出幾分溫柔來,低下頭捧著肚子隻是笑。
陸緘與她溫存了一會兒,又問她:“客人可多?都是誰家的?”
林謹容把經過說給他聽了,納罕道:“真是奇怪了,分明不曾來往過,又如何知道我會些什麼?倒像是老早就把我情況全打聽得仔仔細細的。”
陸緘一怔,沉默片刻,道:“聽人說,學士府的子弟女眷與人交往是很注重對方人品才行的,為的就是防止誤交,帶壞了子弟不說,還容易引起是非。如果你覺著不自在,日後再有這樣的推了就是。”
林謹容點頭:“我當時想著,怎麼也不能讓她們看不起我。她們怎麼待我,我便怎麼待她們也就是了。多認得個人,也許日後也多條路,可若是不行,也無所謂。”
陸緘見她坦然自若,不由笑道:“你倒是寬懷了許多,是這個道理,平常心論交就好。他家雖然富貴,卻也用不著委屈自己。說說,今晚又做什麼好吃的?”
林謹容近來為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閑暇之餘便鑽研各式吃法,每日飯菜不重樣,花樣百出,天南地北地口味都敢試試,雖然也有吃不慣的,但多數時候新奇加上不難吃也就讓人期待了。弄得一家子每天晚上都掛心,要吃什麼。
林謹容偏來賣個關子:“到時候就知道了。”又問他:“今日容七娘子說起秀州那邊來,道是有可能會設市舶司,你可曾聽說?”
陸緘皺眉道:“也許他家得了什麼消息也不定,我雖不曾聽說,但想來也是遲早的事,現下朝中財政十分吃緊,怎麼也不肯放過這種機會的。不然,我去打聽打聽?”
“好。我是想,如果設了市舶司,這生意便不會有現在這般好做了。成本最少要高一倍以上。”林謹容拿起陸緘的手來,輕輕替他按捏著關節:“累麼?”
陸緘低聲道:“不累,怎麼也沒有你累,腳都腫了呢。我聽沙嬤嬤說,一定是個小子呢。”陸家長房,十分需要一個兒子,所以一家老小就沒誰敢說林謹容肚子裏這個是姑娘的,開口閉口都是小少爺如何。就連陸緘,雖然沒說,但表現出來的也是巴望這一胎是個男丁的。
林謹容瞟著他:“那若是個姑娘怎麼辦?你豈不是要失望了?”
陸緘有些發窘,隨即一笑:“姑娘也挺好,隻要你肯生,不愁沒有兒子。不是求了五男二女麼?”
林謹容笑了笑:“我亦希望他是個兒子呢。”倒也不是她嫌棄女兒,隻因無論什麼時候,男子總是比女子要活得輕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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