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謹容喜不自勝,早早稟過林玉珍,與陸緘一道回了娘家。獾郎已經滿地撒歡,見了人也不畏生,彎著一雙酷似林謹容的眼睛逢人就笑,不過是在拜見的時候聽人介紹了陸緘一回,便記住了,姨父叫得甜糯清楚不說,總圍著陸緘打轉。
陸緘喜歡他聰慧討喜,給了一對玉璧做見麵禮,又再三強調:“這孩子生得真好,這雙眼睛像極了阿容,性子也好。”語氣裏由來就有幾分豔羨。
“妹夫這是誇我家獾郎呢,還是誇阿容?”林謹音聽得明白,含笑戲弄了陸緘兩句,輕碰一旁的林謹容,小聲道:“看見沒有,想要自家孩兒了。”不等林謹容開口,便招手叫獾郎過來:“過來,娘問你。”
獾郎懷裏抱著個金燦燦的大橘子,笑嘻嘻地跑過來,歪著頭道:“娘要問什麼?”
林謹音瞟著林謹容和陸緘,笑道:“我問你,你四姨什麼時候給你添個小弟弟?”
都說沒換牙的小孩子說話最準,陸緘麵上含著笑,裝作無所謂,眼睛卻是眨也不眨地看著獾郎。
林謹容也笑:“獾郎,我問你,你娘什麼時候給你添個小弟弟?”早前是要替吳氏守孝,待到孝期滿了,可憐陶鳳棠又被她哄到了江南,林謹音一個人形隻影單的,真是可憐。
陶鳳棠便笑嘻嘻地看了林謹音一眼,林謹音微羞,輕輕掐了林謹容一下。林謹容奇道:“咦,就許你問,不許我問?”
林謹音小聲道:“你比我急。”她本意是林謹容此刻比她更需要子嗣傍身,但這話卻被陸緘聽去了,由不得的微微一笑,看向林謹容的眼神越發溫潤。
這樣的熱鬧祥和,陶氏最是喜歡不過,將帕子揚了揚,笑道:“好獾郎,慢慢地答,先答你娘的問話,又答你四姨的問話。答得好了,外祖母給你好玩的。你說,今年你四姨家裏能不能添個小弟弟?”
林慎之鄙視她:“娘,討口彩,就是要孩子自己說的才準得,您這樣哄他……”
陶氏一笑,隻管去催獾郎。獾郎慧黠地左看看林謹音,右看看林謹容,然後背著手笑道:“我今年會有小弟弟。”
此言一出,屋裏坐著的人不管信不信,心裏都很高興,龔媽媽蹲下去哄他:“獾郎說說,有幾個小弟弟啊?”
獾郎張口就來:“一個,我家的。”
眾人臉上的笑容頓時一滯,陶氏緊張地看看陸緘,笑道:“哎呀,可不是,都是他的弟弟嘛。今年有,明年也有,是不是獾郎?”
“逗著玩玩也就是了,難不成還當真?”林慎之出言打斷陶氏的話,更有些怪林謹音和陶氏多事。獾郎若是順著大人的意思說林謹容會有子嗣,大家未必當真,但最起碼心裏一定都很高興,可這樣一說,卻是每個人心裏都會多少有個疙瘩了,特別是陸緘肯定會不舒服的。說過一次就算啦,還要再追著問,若是獾郎又說沒有,今日這聚會也沒意思了。
獾郎聰慧,立刻就看出大人們不高興了,卻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便垂了眼睛,怏怏地靠到陶鳳棠懷裏去。本是想討個好彩頭,結果弄成這個樣子,陶鳳棠責怪地看向林謹音,林謹音也不過意,訕訕地道:“難得聚齊,來玩葉子牌吧。”
林謹容見他夫妻尷尬,連忙將話插了過去,陸緘也提話問起陶鳳棠在江南的生意如何,林三老爺因為端架子被晾在一旁許久了,見狀立刻插上了話,誇誇其談,這才把這個小插曲給掩了過去。待到天黑,二人告辭登車,陸緘將林謹容的手握在手裏反複揉捏半晌,輕聲道:“小孩子的話,當不得真。”
林謹容的心一縮,乃笑道:“不過是逗著他玩罷了,難不成你還以為我會在意?”
陸緘抬眸看著她一笑,低聲道:“你不在意就更好了。不過我們還是該努力才是,我總是等得的。”
燈光從車窗外透進來,他的臉半掩在黑暗裏,半露在柔光裏,眼睛微微發亮,唇角帶著最溫厚不過的笑意,林謹容由不得地咽了一口口水,低聲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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