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的婚事是今年林家的第四樁喜事,她下麵好幾年內都不會再有婚嫁,於是林老太爺和林老太太都很看重。雖比不上之前林謹容的婚事那般熱鬧繁華,卻十分隆重,觀禮的親朋好友差不多把正堂全都塞滿了。
林謹容如今是客人,並不需要她做什麼,主要任務就是觀禮湊熱鬧。今日她卻無心觀禮,眼睛在對麵烏壓壓的一群男賓客中找了一回,沒發現吳襄,不由有些失望,她以為他今日怎麼都會來,再借機親自把那東西給她的。在她想來,他留著遲遲不給她,無非也就是不放心假他人之手罷了。
等了一回,突然想起來,那一年的這個時候,吳襄是姍姍來遲的,當時她先是在家為瑣事十分不快,來了又為陶氏和林慎之的事和林三老爺鬧了一場,哭腫了眼睛不敢出來見客,便冒著嚴寒躲在花園裏獨坐。算著時辰差不多,外頭的賓客將散了,方才帶著荔枝出來,卻在內外院夾道口處遇著了他。他見她雙目紅腫,便停住了腳,旁敲側擊的問了一回,她雖不肯道出家醜,卻忍不住流了幾滴淚,他也不說話,安安靜靜地陪她在那裏站了一會兒,之後安慰她,沒有過不去的檻,好好撫養寧兒總有出頭那一日。
那今日,想來他照舊會來的,無非就是遲一點而已,但她卻是不會再去夾道口遇他了。
林謹容低聲吩咐荔枝:“你去那邊尋三爺,和他說,讓他去外頭等吳二爺,等到了就說,楊家姑奶奶給了我一封信,不知掉到哪裏去了,吳二爺可知曉?”
荔枝得令,便自去尋林世全傳信,少傾回來道:“三爺已經去了,讓您放心。”林謹容便放了心,專心觀禮並應付留兒。卻見陸雲突然站了起來,氣衝衝地往一旁去了。簡兒等幾個丫頭猶如尾巴一般,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林玉珍正陪著金家太太說話,眼睛時不時打量著這邊的,見狀大急,又不敢引起金家太太和其他人的注意,隻得低聲吩咐了方嬤嬤一聲,讓林謹容趕緊追上去看。
林謹容隻好把留兒交給陶氏,讓荔枝留在那裏等林世全消息,讓豆兒去打聽陸雲適才出了什麼事,自領了櫻桃追上去瞧。先時園中多客人,她不好做得太明顯,跟著陸雲主仆的行跡一直進了園子深處,方才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去:“阿雲,你這是要去哪裏?”
陸雲停也不肯停,幾乎是磨著牙道:“不要你多管閑事。”
林謹容本不想刺激她,但看到她這張牙舞爪的樣子,忍不住道:“我倒是不想多管閑事,但也是不得不來。我不管你,你也別管我啊,咱們各走各的。”
陸雲站住了腳,回頭狠狠瞪著她,想說什麼終歸是沒有說出來,瞬間紅透了一雙眼,狠狠又回頭,一直埋著頭往前走。林謹容也不管她去哪裏,始終不快不慢地跟在她身後。陸雲行至當初陸綸推翻的那塊靈璧石旁站住了,看著湖裏枯竭了的荷葉發呆。
林謹容就在一旁選了個向陽的地方坐下來,朝簡兒等幾個丫頭頻頻使眼色。示意那幾個丫頭看好了,一旦發現不對就要趕緊抱住人,弄得簡兒幾個緊張萬分,眼珠子都不敢錯。
不多時,豆兒追過來,貼在林謹容耳邊輕聲道:“適才是有人同大姑娘開玩笑,問她識不識得金家婆媳。又有人說,金家這位知縣大人是個矮矬子。”
林謹容不由皺眉:“是誰這樣多嘴舌?”姑且不論這樁親事好不好,說這話的人簡直就是抱著要壞了這樁親事的壞心去的。
豆兒露出幾分為難來:“那奴婢沒來得及打聽清楚,隻知道有這樣一樁事就是了。”林玉珍得罪的人多去了,真是不好圈定是誰說的。
林謹容便揮手示意豆兒退下,裹緊了身上的披風陪著陸雲。忽見陸雲轉過身來,麵上已經去了先前那種憤恨和委屈,換了一副平靜的表情看著她道:“嫂嫂你全都知道是不是?為何不與我說?”
她這樣子看似挺文靜端雅的,但林謹容見識過這副表情下藏著的暴躁和自私,便也如法炮製,靜靜地看著她:“我知道的不比你知道的多。且這種事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也絲毫不能左右的。事到這一步,我隻能和你說,心寬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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