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緘沉默片刻,道:“這件事,先是有人居心叵測,接下來卻是三嬸娘不對。”
林謹容這會兒卻不是要和他探討塗氏的行為有多麼可惡,她要和他說的是宋氏婆媳,便善解人意地止住了他的話:“其實根源主要在那個居心叵測的人身上。她的目的,就是要讓我們夫妻失和,讓你和婆婆生分離心,讓三嬸娘來逼你,讓三嬸娘恨我,最終,最難的人就是你。”其實身處漩渦中心的那個人不是林玉珍、不是塗氏、也不是她,而是陸緘。林謹容覺得,她必須讓陸緘明白這個道理,她壓低了聲音,問陸緘:“不知這些瑣事是否影響了你讀書?”
陸緘雖沒有承認,神色卻十分凝重。怎麼可能不影響呢?他這段日子臨帖靜心所花用的時間比從前多了數倍,然則,也不是真的多有效果。那種煩亂是從心底生起來的,無法消弭幹淨。
林謹容適時結束了自己的話:“至於極力勸你收下陸績這事兒,我就不多說了。這些隻是我個人的一些想法,平日沒有機會說出來,也不敢輕易說出來,稍有不慎,便有撥弄是非,多嘴多舌,不賢不淑之嫌。”
陸緘放了手裏的茶盞:“我本來打算明日再去尋馬莊頭,把這事兒定下來。此刻,我打算現在就去。你去給母親請安,就說我有急事,出去一趟,不回來吃晚飯了。”雖然拒絕了,但還得防著有人背後搗鬼,把馬莊頭這事兒給攪黃了。誤了農時,便是一年的事情,還是小心謹慎一點的好。
這話正中林謹容的下懷,由衷帶出幾分歡喜來,立刻就去給他取了外出的鞋來:“好。記得和三哥說一聲,讓他們小心著意些,工錢,你和三哥商量著辦就行,不必再問我的意思。”正在笑呢,陸緘的手就在她臉上撫了撫:“你這樣很好。”
林謹容淡淡一笑:“上次你和我說收拾孟婆子的事情,我想過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我不信他們會就此罷休。可是我根底太淺,總是有心無力,覺著就似是個眼盲耳聾之人似的,總要事情發生了才知道,實在太被動。雖然不該拿這種事打擾你讀書,但是……”
這話便有欲擒故縱之嫌了,陸緘微微皺了眉頭,卻也沒有多說什麼,起身道:“知道了。我去了。”
林謹容送他到門口,方又回身收拾幹淨,叮囑了荔枝幾句,又把櫻桃放出去閑逛,然後去了林玉珍的房裏請安。
陸雲正陪林玉珍說閑話,見林謹容進來,立即就朝她身後看。不見陸緘,便道:“嫂嫂,我哥哥呢?”
林謹容上前給林玉珍行禮,笑道:“他有急事需要立刻出去一趟,有可能不回來吃晚飯了。讓我和母親賠罪,等他回來又來給母親請安。”
林玉珍皺了眉頭:“他有什麼要事?能有什麼要事?”
林謹容就道:“這不是於地了麼,我那許多的地須得有個得力的管事,他便是去解決這事兒的。”
陸雲笑了笑,道:“哥哥真是個急性子,這於地也得好些天水才會散去呢,馬上就要吃晚飯啦,明日再去不是不可以嘛。對了,嫂嫂,他可是摔跤啦?”
林謹容道:“不是,說是吳襄和他玩鬧弄髒的。”
林玉珍聽見這個名字,由來生出一股怒氣:“真是可惡!到處都有他,也不知道二郎是怎麼想的,總喜歡和這輕狂之徒攪在一處,也不怕壞了名聲。”
陸雲垂了眼,低頭絞著帕子一言不發。林謹容笑笑,低聲道:“今日三弟向敏行推薦了一個人去管我的莊子。就是陸績,不知阿雲可還記得此人?”
見轉移了話題,陸雲才算是抬起頭來,眼裏帶了幾分鄙夷道:“他算什麼東西!自家的嘴都糊不上,成日打秋風,還想給你管地?二哥沒答應吧?”
很好,大家都一致。林謹容笑笑:“沒答應,反而說是敏行太絕情,敏行就說,三弟既然這麼想幫人,為何不先從自家做起,讓陸績去幫二嬸娘和大嫂管地管鋪子。所以鬧了不愉快。”
林玉珍怒道:“管得還真寬!不管他們再用什麼借口,都不許你們答應!”
雖然是霸道的口氣,可是林謹容很高興,這意味著,林玉珍也提高了警惕,不會輕易接受二房諸如此類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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