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想了想,覺得此刻這個姑娘與昨天那個姑娘比起來更讓她喜歡,也更讓她放心,於是也就不再糾結,手腳利索地給林謹容把頭發分成五圍,紮緊了,插上金釧,又插戴上幾朵寶勝,低聲問林謹容:“奶奶覺著怎樣?”
她對奶奶這個稱呼還有些不適應,林謹容卻好像是已經適應了,對著鏡子笑了笑,道:“可以,取脂粉過來。”並不要荔枝幫忙,自己在臉上薄薄地施了一層粉,抹了一小點胭脂。
荔枝猶疑道:“會不會太素了?”新婦麼,圖的是喜慶,她覺著這點脂粉胭脂太少了。
林謹容搖頭:“不會,剛剛好。你看,大紅的衣裳穿著,金銀珠翠地戴著,哪裏會素?”陸老太爺從來不喜歡家裏的女眷濃妝豔抹,講究的是雅致大方得體。
陸緘從屏風後走出來,瞥了她主仆二人一眼,就近在熏籠邊坐下,隨手取了林謹容昨日看的書翻看起來。
荔枝認真替林謹容係好裙帶,又掛了寶石流蘇禁步,四處端詳,確認無誤之後,方帶了幾分小心,笑問坐在一旁看書的陸緘:“請二爺替奶奶瞅瞅,這身妝扮可有不妥之處?”
林謹容回頭看著陸緘,臉上浮上一層微笑。
陸緘對上她的笑臉,眼睛黑了幾分:“不錯,挺好看的。”
看到他的表情和眼神,荔枝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歡快地朝林謹容使了個眼色,林謹容淡淡一笑:“二爺梳頭麼?”
簡直是重大失誤,就沒人伺候二爺,荔枝趕緊去拿梳子想塞給林謹容,林謹容眨眨眼,接過了梳子。
陸緘看著她道:“不用,我方才已經梳好了,改日吧。”
院子門輕輕響了兩聲,兩盞紅燈籠飄進來,來人邊走邊笑,聲音爽利:“二爺和二奶奶起身了麼?該去中堂拜堂了。”
桂嬤嬤在隔壁廂房裏快步出來,笑吟吟地迎了上去:“起啦。嬤嬤們可真早。”
兩個婆子,穿亮藍色綢褙子的是陸老太太身邊的沙嬤嬤,穿淡青色綢褙子的是林玉珍身邊的方嬤嬤,二人都是穿的青裙子,綰的一窩絲,發上隻插了一根銀一丈青,臉上喜氣洋洋的,進門就行下禮去:“二爺,二奶奶大喜,白頭偕老,百子千孫。”
陸緘臉上的笑容濃了起來:“謝嬤嬤吉言。”回頭對著林謹容道:“阿容,方嬤嬤你是認得的,這是祖母身邊的沙嬤嬤,她伺候祖母不經常出門,不知你認得不?”
老熟人了,林謹容看著沙嬤嬤半真半假地道:“認得,往回來做客,曾經見過的。”
沙嬤嬤笑起來:“奶奶好記性。時辰將到,請二爺和二奶奶去中堂拜堂。”與方嬤嬤交換了一下眼色,笑嘻嘻地捧出一隻匣子,荔枝會意得,微紅了臉垂眸看著地下,桂嬤嬤則領那二人往床邊去,那二人收了喜帕,誇張地道喜,領了封賞自去了。
被這事兒打了岔,屋裏的氣氛就有些古怪,桂嬤嬤笑看了陸緘和林謹容一眼,道:“老奴去把奶奶的針黹帶上。”
荔枝逃也似地跟著跑出去:“奴婢去點燈籠。”
陸緘起身撣了撣袍子:“走罷。我先領著你認認路。”
不用你領,我都認得。林謹容側頭笑道:“改天吧。”
陸緘點了點頭,見她跟上來了,方抬步往外走去。
此時尚未到五更,整個陸家大院卻已經四處亮起了燈火, 仆從們往來穿梭,四處亮亮堂堂,顯得生氣勃勃的。二人行至中堂,堂前已經擺了一張桌子,上麵放著鏡台、鏡子等物。陸家眾人圍坐在一旁,歡聲笑語,見他二人進來,都停了說笑,含笑看著他二人。
林謹容中規中矩地對著中堂行完拜堂之禮,從陸老太爺開始逐個拜謝陸家眾人,送上鞋襪、繡帕、荷包之類的禮品,又換回若幹彩緞布帛等物。陸老太爺夫婦給的是大紅銷金緞子,林玉珍給的是銀泥黃羅。宋氏給的是普通彩緞,輪到塗氏時,塗氏亦拿出一段與宋氏相仿的彩緞,隻遞到林謹容手裏時,故意捏著彩緞不放,借著遮掩輕輕捏了捏她的手。
林謹容很清楚地記得,這段彩緞裏,藏著一隻金鐲子。
————感謝的話(表錢的)——?——
關於暖瓶這種事物,宋代就已經有記載了,為雙層瓦製。
上個月的粉紅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來隻想保住前五就覺得很滿意了,沒有想到會得到第三,喜出望外。
書友們,真心感謝你們,非常感謝。
備受鼓舞,鴨梨也更大。
2月的粉紅欠債很多,我會認真地還完。知道並理解大家都喜歡多更,但我想,這個得根據實際,質量最重要,盡量保持雙更,狀態好、時間多的時候又再多更(經常熬夜受不了,腦子一直不閑,容易死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