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謹容臉上的笑容終於比之前燦爛了幾分,甚至模仿陸雲之前的動作,調皮地擠了擠眼:“去找你五姐。她昨兒晚上和我一起烤乳羊肉吃,一個人喝了半壇子東陽酒,路都走不動,全靠丫頭扶。這會兒鐵定正窩在床上沒醒,咱們團個雪團去扔她!”林五到了現在,也還看不慣陸雲,隻要見著,不論輕重,總要盡力給陸雲不自在,想跟著她跑,行啊,大過年不怕晦氣就好。
陸雲果然憂傷起來,帶了些為難小聲道:“四姐,五姐對我有些誤會。我怕去了她不高興,這大過年的……”
林謹容熱情地去拉她:“就是因為有誤會,所以才要解開啊,走吧,走吧。”
陸雲縮了手,幹笑一聲:“罷了,我還是去六姐那裏的好。”
林謹容遺憾地道:“真的不去?我還想替你們倆在中間說和說和呢,自家姐妹,哪有什麼解不開的疙瘩,一個人退一步就好了。”
陸雲幽幽地道:“我從來就不想和她們鬧。六姐和七姐還好,日子長了就消了氣,隻有五姐,始終不肯消氣。”帶了幾分憂傷,眼睛濕漉漉地看著林謹容:“四姐,我不瞞你,就是為了這親事……”驚覺地閉了口,後悔不迭地歎了口氣:“罷了,我說這些做什麼?你別往心裏去,我先走了。”領著丫頭急匆匆地往另一條路去了。
林謹容收了笑容,埋頭繼續往前走。
荔枝忍不住,低聲道:“姑娘,您說這表姑娘,是想做什麼呀?”
林謹容反問道:“你說呢?”
荔枝道:“奴婢總覺得她太厲害。六姑娘、七姑娘,都曾經那麼恨她,可是您瞧,咱們去了一趟清州回來,她們就和好如初了,實在是讓人想不到。”
林謹容淡淡地道:“那是她們的事。”去年秋天,她從清州回來後沒多久,就由林玉珍牽線,撮合林六和代州孟家的少爺定了親,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陸雲和雙胞胎和好了。不得不說,陸雲的手段果然是非凡。
主仆二人到了林五房裏,林五已經醒了,合衣靠在榻上發呆,看見她進去,懶懶地道:“從和樂堂來?瞧見陸雲了吧?我本來想去和樂堂,聽說裏頭人多,就沒去。”
林謹容“嗯”了一聲,在熏籠旁坐了下來,從一旁的瓷盤裏取了個橘子,用手帕包著細細地剝。
才剛剝好,林五就搶了一半過去:“那可真是個有錢人,今日一來就給我大侄兒送了個二兩重的金項圈。我大嫂一直在那裏和我娘說她的好話,害得我娘把我一頓好罵。再沒有比她更陰險的人了。”
林謹容靜靜地聽著,一言不發。
林五不滿地道:“我和你說這麼多,你怎麼不回一句?”
林謹容抬眼看著她:“你想要我說什麼?和你一起罵?”
林五別扭地轉過身去:“是,我這個要出遠門的是沒你們那麼親了,我就愛說她的壞話怎麼了?她活該。”
林謹容也不辯解,安靜地等。沒有多會兒,門口傳來夏葉的聲音:“我們姑娘在這裏麼?”
林謹容立刻站起身來,匆匆和林五說了一句:“我走了。”不顧身後的林五極力留她,匆忙往陶氏房裏趕去,進門的時候雖然極力控製,還是忍不住又些微顫抖:“娘,怎樣?”
陶氏試探的笑道:“明年秋天,九月十九。你祖父和陸老太爺一起翻的曆書,好日子呢,長長久久的。”
林謹容突然覺得全身都沒了力氣,扶著桌子坐下來許久才輕輕吐了口氣。終於不是今年,她錯開了那個致命的點,此生,她將再不會看到寧兒。
陶氏擔憂地看著她:“囡囡?”
林謹容抬頭朝她笑:“既是明年,怎地現在就來說?”
“本來是想今年秋天的,我給回絕了,說好些東西還沒準備好。他們不肯,後來陸緘和陸老太爺出去一趟回來,陸老太爺就又答應了。這孩子真體貼呢。”陶氏說了好一歇,卻見林謹容一直笑著,表情都沒變過,不由得就輕輕歎了口氣,到底聽進去沒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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