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眉眼飛揚:“自作自受。早點定出去就好了。”
龔媽媽就道:“二太太眼界可高,有咱們姑娘和五姑娘對比著,她怎舍得隨便就將兩位姑娘的親事給定了?”
陶氏皺眉道:“這兒女的親事有什麼可比的?我當初就隻想給我的囡囡選個家道殷實,人能幹又本分,寬厚得體的,把小日子過好就覺得是燒了高香,若是人人都似她這等,那日子沒法兒過了。”
雖是過了一年多,雖是對將來所要麵臨的一切已經有了詳細的計劃,林謹容仍是不想多聽這親事,把話題岔開:“娘,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一下,留兒已經兩歲多了,總由乳娘領著住在鄉下不太妥當,上次我見著,語言上有些不得體,是不是趁著這次機會,稟了老太太,讓她跟了咱們回來,教養好了才不枉您當初幫她一回。”
“我會把這事兒給辦妥的。這是做好事,想來老太太不會駁了。”陶氏收了臉上的得色,正色道:“你舅舅上次寫信來,還誇了你族兄能幹,說他又吃得苦頭,又會看眼色,雖則為人實誠,但隻怕總有一日是留不住的……”
林謹容低聲道:“以利留人,自不能留得長久,以情留人,總要留得久一些。他本不是我家的下人,他是有誌氣的男子漢,倘若他要走,也在情理之中,到時娘還要體諒才是。”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強留林世全一輩子,她隻要林世全在此時與她互惠互利,在將來那個最關鍵的時刻,給她一個有力的支撐,就已經足夠。到時候,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林世全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陶氏歎了口氣:“那又能如何?隻可惜不是我親生的,我是巴不得慎之趕緊長大,你若有個親哥哥,也不至於如此操勞……”目光在林謹容身上掠過,隱去下麵的話頭,吩咐龔媽媽:“時辰差不多了,你去外頭招呼著,讓他們拉著東西先去,我去請老太太。”
“娘,可要走啦?”林慎之笑嘻嘻地跑將進來。林謹容見他沒有穿新衣,而是穿了件半新的袍子,不由笑道:“要去拜訪先生呢,怎麼不穿娘特意給你準備的新衣服?”
陶氏低聲道:“陸緘不是一直都在諸先生那裏讀書麼?前些日子你祖父使人去問他和周邁諸先生的愛好,他特意交代,不要讓你七弟打扮得太奢華,諸先生不喜歡,幹淨整齊得體就好。”又替林慎之整了整衣服,小聲叮囑:“你一定要仔細些,記得尊敬先生,爭取讓先生收了你。”
林謹容笑道:“先生的學生多了,可也不是個個都有出息的,還是要靠自己。”
林慎之眨著眼睛道:“這話陸二哥也和我說過的。先生喜歡勤奮誠實的人,我能做到。”自林陸兩家定親以來,按著風俗,四時八節陸緘總要登門送禮拜訪,與林慎之的接觸不少,二人相處得還不錯。
林謹容見林慎之在那裏挺著小胸脯,自信滿滿地說自己能怎樣,能怎樣,不由得一陣滿足。當年的林慎之,更多的是被挑剔說什麼都不如人,就連和林老太爺和林三老爺說話都是含胸縮背,目光閃爍,從不敢正視,哪裏又有如今的風采?她要他繼續這樣下去,繼續在康莊大道上走下去。
不多時,林家眾人彙齊,騎馬的騎馬,坐車的坐車,浩浩蕩蕩地出了門,往陶氏的陪嫁莊子而去。
即將臨近,車隊突然停了下來,龔媽媽掀起簾子往外頭看了一回,回頭笑道:“太太,表少爺來接咱們了。”
陶氏奇道:“今日是花朝節,他怎地沒有回家?”
龔媽媽道:“興許是要留下來讀書?聽說他可用功,一來一去總嫌耽擱。”邊說邊和陶氏使了個眼色,瞟了一眼坐在一旁垂眸不語的林謹容。
陶氏心領神會,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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