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讓你弄死他的。”隋茂忽然將惜音的手從隋卿身上一下子彈開,挺身擋在隋卿麵前,“朝我來。”
惜音冷著臉,看著接住隋卿的隋茂,“沒想到關鍵時刻還是親情最管用,怎樣,為了他,想要放棄這複活的唯一機會嗎?”慕九曦給她的時間隻有三天,三天之後她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接觸到肆鈺,這可能是他們唯一的機會,而隋茂現在這個傻瓜,卻要為了一個隋卿打亂她的全局。
隋茂側目,看著昏迷之中的隋卿一眼,“你也隻是答應我會盡力,可是最後的結局怎樣你也說不清楚。萬一我讓你弄死了隋卿,我也不能活過來,那我隋家不是無後了?”現在隋宇是傻子,隋仕也是,那今後這隋朝,誰來繼承。
惜音笑得愈發的燦爛,隻是不是眼光底下的那種燦爛,燦爛得仿佛要腐爛的屍體一般,“隻要金鳳能夠複活,我管你你隋朝滅不滅亡,與我何幹。”
隋茂冷下臉來,“所以你從一開始就沒有準備複活我。”
“那又怎樣?”惜音冷聲道。
晚風嫋嫋,隋茂就這樣坐在庭院之中,凝視著眼前的惜音。吹得他的黑色長發,也隨風而舞。墨發似潑灑在畫卷中般,發絲纏綿繾綣的糾纏,與那一身白衣相耀成輝。白衣勝雪,顏如冠玉。劍眉星眸,熠熠生輝。令人移不開視線。他的表情淡漠,卻仿若與自然已合為一體,他為天下所生,那股子傲人而清冷的性子,卻似天下是為他所生。
一雙眼睛簡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樣澄澈,眼角卻微微上揚顯得嫵媚異常。純淨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種極美的風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如果你真的這麼想,那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什麼合作的餘地了。”說完抬頭,看著惜音,“想要隋卿,從我身上蹋過去。”
惜音哈哈大笑,“就你也想和我作對,一隻不到兩年的小鬼?”惜音的口氣甚是狂傲,仿佛隋茂在她眼中隻是一隻螞蟻一般,任她蹂躪。
隋茂低下身子,將隋卿藏在自己的輪椅之後,“你且試試吧。”
殿外,一個黑影急速的奔跑在皇宮之中,夜初靜,人已寐。整個皇宮之中,除了黑影在奔跑之外,隻有那銀白的月光靜靜的灑在地上,到處都有蟋蟀的淒切的叫聲。夜的香氣彌漫在空中,織成了一個柔軟的網,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裏麵。眼睛所接觸到的都是罩上這個柔軟的網的東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裏那樣地現實了,它們都有著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樣都隱藏了它的細致之點,都保守著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小狸小狸,你到底在哪裏呀!”黑影著急的看著四周,她到處都找過了,可為什麼就是沒有小狸的身影呢。無力的看著四周,隋茂費盡千辛萬苦送她出來,可不是讓她看風景的。
屏氣凝神,用僅有的靈氣,感受著小狸的方向。忽的睜眼,“小狸!”
小狸站在街道中心,忽然聽見有人在呼喚自己,可是轉頭一看,眼前一座虹形大橋和橋頭大街的街麵。粗粗一看,人頭攢動,雜亂無章;細細一瞧,這些人是不同行業的人,從事著各種活動。大橋西側有一些攤販和許多遊客。貨攤上擺有刀、剪、雜貨。有賣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許多遊客憑著橋側的欄杆,或指指點點,或在觀看河中往來的船隻。大橋中間的人行道上,是一條熙熙攘攘的人流;有坐轎的,有騎馬的,有挑擔的,有趕毛驢運貨的,有推獨輪車的……
街道兩邊是茶樓,酒館,當鋪,作坊。街道兩旁的空地上還有不少張著大傘的小商販。街道向東西兩邊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較寧靜的郊區,可是街上還是行人不斷:有挑擔趕路的,有駕牛車送貨的,有趕著毛驢拉貨車的,有駐足觀賞汴河景色的。以高大的城樓為中心,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公廨等等。
可是大家都在各忙各的,根本沒有一個人看著她這邊,也沒有一個人呼喚過她。
“難道是隋仕叫我?”小狸再次轉頭看了看四周,看著手中的紙條,上麵的字跡,的確是隋仕的字跡沒錯呀。微風徐徐,隻見那紙條上清晰的寫著——傍晚,洛陽中心見。小狸環顧四周,這裏的確是洛陽中心,她從皇宮一路打探到這裏,可是為什麼找對了地方,卻不見隋仕人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