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曦從明鏡眼前離去之後,想起無麵的話,沒有猶豫的直奔西王母的宮殿。
遠瞧霧氣沼沼,瓦窯四潲,就跟一塊磚摳的一樣。門口有四棵門槐,有上馬石下馬石,拴馬的樁子。對過兒是磨磚對縫八字影壁。
“我要見西王母。”可是還沒有等慕九曦走進去,便被外麵的天兵天將給攔住了。
天兵天將聞言搖搖頭,“西王母不在。”
慕九曦一把甩開天兵天將的手,“這個時候西王母不在殿中在何處,你們倒是告訴我呀?”望著那路北廣梁大門,上有門燈,下有懶凳。“你出來,我要見你。”慕九曦索性朝著殿中大呼小叫的道。
“讓他進來吧。”許久之後,一個聲音在殿中輕輕的道,輕柔得仿佛再低一點,別人就聽不見了一般。
慕九曦大步走進殿中,看著那二門四扇綠屏風灑金星,四個鬥方寫的是“齋莊中正”;背麵是“嚴肅整齊”。進二門方磚墁地,海墁的院子,夏景天高搭天棚三丈六,四個堵頭寫的是“吉星高照”。院裏有對對花盆,石榴樹,茶葉末色養魚缸,九尺高夾竹桃,迎春、探春、梔子、翠柏、梧桐樹,各種鮮花,各樣洋花,真有四時不謝之花,八節長春之草。心中冷笑,西王母就是西王母,享用的東西永遠都是最好的。
“又來質疑我了?”西王母看著急匆匆而來的慕九曦,想起剛才在殿上他的嘲諷,西王母心中就百般難受。
慕九曦沉默,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嘭的一聲跪倒在地,額頭重重的磕在地上。“孩兒是來請罪的。”
西王母被那刺耳的聲音震驚到,不由得抬起頭,看著匍匐在她腳下的慕九曦,不知怎的,她心中竟然沒有一絲開心的感覺。
屹立在岸邊的沙灘上,無麵向遠處望去,隻看見白茫茫的一片。海水和天空合為一體,都分不清是水還是天。正所謂:霧鎖山頭山鎖霧,天連水尾水連天。遠處的海水,在嬌豔的陽光照耀下,像片片魚鱗鋪在水麵,又像頑皮的小孩不斷向岸邊跳躍。
看著那平靜的大海,無麵一陣頭疼,一萬年了他都沒有再回來過,沒想到現在為了肆鈺,他還是得重回龍宮。
仿佛是感覺到無麵的回來一般,平靜的大海一瞬間波濤洶湧,像是要掀開萬丈波瀾一般,咆哮得撕心裂肺。
“乖,安靜一點。”無麵輕輕的對著大海道,那聲音輕柔得仿佛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般。可是大海依舊咆哮,而且有愈演愈烈的感覺。
無麵終於察覺出了不對勁,仔細一看之下,那淺藍色的海水之中,居然帶了絲絲血腥的紅色。“肆鈺!”無麵第一個想起的便是肆鈺,既然是惜音帶走的肆鈺,那現在海中的鮮血,會不會是肆鈺的呢。來不及多想,無麵一個猛子紮入海中,然而他忽略了,若是一個人的血跡,早就被大海淡化了。
“知錯了嗎?”龍宮之中,肆鈺冷眼看著跪在地上的惜音,端正到無可挑剔的五官,細致地排出了絕美的輪廓,眸光流轉的淡淡陰影下,是渾然天成的高貴而憂鬱的氣質,如幽幽穀底的雪蘭,從骨子散發出疏離寂寞。飄廖裙襖裹緊綢緞,顯出玲瓏剔透的誘人身姿。藍蝶外衣遮擋白皙肌膚。周旁藍色條紋,細看卻現暗暗藍光。晶瑩剔透的倒墜耳環垂下,搖曳。散落肩旁的青絲用血紅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雲似的烏發。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彎,額間輕點朱紅,卻似嬌媚動人。隻是此時此刻,在肆鈺眼中,惜音除了是一個將死之人,沒有什麼別的身份。
肆鈺的手指化過那白皙的臉龐,上麵瞬間出現一道深深的血痕,不過轉眼便被海水給洗淨,除了惜音能感受到的疼痛之外,再沒有其他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