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個巨大的古宅,在蒼色的山岩的腳下。宅後一片竹林,鞭子似的多節的竹根從牆垣間垂下來。下麵一個遮滿浮萍的廢井,已成了青蛙們最好的隱居地方。很偏僻,但是卻又很吸引人,因為在那幾乎沒有人跡的草徑問蝴蝶的彩翅翻飛著,而且有著別處罕見的紅色和綠色的蜻蜓。
“隋仕,小狸?”隋卿進了宅子,開始四處呼喊道。
可是巨大的宅子,居然沒有一個人的回應,隋卿一邊走一邊呼喚,可是走完了整個宅子,根本就沒有看見半個人影。
嗖~隋卿還未反應過來,隻聽見一聲利箭乘風而來的聲音,側目一看,一支利箭正急速而來,此時距離他不到一米的距離。
“不要!”睡夢之中,肆鈺看見一個白衣男子站在她眼前,臉上,身上,衣服上滿滿都是鮮血,看不清到底是誰。不過在看見那鮮血的時候,肆鈺心底莫名的慌了神,仿佛心頭被割去一塊肉一般。
“怎麼了?”慕九曦一直在肆鈺床邊守著,此時看見她如此驚慌的樣子,也跟著慌了神。眼看著床上的肆鈺,一身水藍色的衣飾,無任何複雜的紋飾,淺繡桃花,款式雅致,繡紋精美絕倫,身材高挑纖細,一頭青絲挽成高高的美人髻,頭上卻無任何精致首飾佩戴。衣領微微敞開,露出曲線優美白皙修長的脖子,一身藍衣更襯得肌膚如雪。然而唇邊那抹習慣性笑容卻消失不見,漆黑的眸子裏滿滿都是驚慌失措,“做噩夢了嗎?”慕九曦一臉擔憂的問道。
“他,我……”肆鈺想說剛才那個夢給慕九曦聽,可是張口之後,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
慕九曦一臉疑惑,“到底怎麼了?”
肆鈺忽然抬頭,“不好,他有危險。”
“肆鈺!”還未等慕九曦反應過來,隻感覺眼前一陣風略過,再睜眼之時,那空空的床榻之上,早就沒有了肆鈺的身影。
古宅之中,隋卿眼看著那利箭乘風而來,躲不過去,隻好閉上雙眼準備迎接利箭。
可是許久之後,一絲疼痛都沒有感覺到,隋卿不由得緩緩睜眼。“肆鈺?”可是他睜眼之後,看到的卻是肆鈺手抓著利箭的模樣。
肆鈺還未從震驚中回神,呆呆的看著隋卿,半晌都沒有說出一句話。
“你受傷了。”隋卿看著肆鈺手中滴滴答答而下的鮮血,微微皺眉。
肆鈺隻感覺眼前一黑,徹底沒了知覺。
“怎樣,我說肆鈺會來吧。”隋卿抱著肆鈺離開之後,竹林之後緩緩出現兩個人兒,隨著視野的開闊,一男子緩緩而出,晚風嫋嫋,吹得他的黑色長發,也隨風而舞。墨發似潑灑在畫卷中般,發絲纏綿繾綣的糾纏,與那一身白衣相耀成輝。白衣勝雪,顏如冠玉。劍眉星眸,熠熠生輝。令人移不開視線。他的表情淡漠,卻仿若與自然已合為一體,他為天下所生,那股子傲人而清冷的性子,卻似天下是為他所生。
“那若是剛才肆鈺沒有來呢?”隋茂沉著一張臉,那雙眼睛簡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樣澄澈,眼角卻微微上揚顯得嫵媚異常。純淨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種極美的風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金鳳搖搖頭,“不,她一定會來的。”
隋茂側目看著身後的金鳳:“你為什麼知道肆鈺一定會來,如果她不來,那我豈不是親手殺了自己的弟弟?”
嗬嗬~金鳳冷笑兩聲:“親生弟弟?我還不知道,在帝王家居然還有親情這回事。”
隋茂低下頭,望著殘廢的雙腿,“無論如何,他和我身上都流著相同的血脈,我不想傷害他。”
“不想傷害他?”金鳳看了看隋茂的雙腿:“可別忘了你這雙腿是怎麼殘廢的。”
“那是上代人的恩怨,我不想將它牽扯到我們這一輩的人。”隋茂發自良心道,“況且,隋卿對我,沒有害我的心。”
“是嗎?”金鳳冷笑道:“若不是因為他,你這雙腿也不會廢。”
隋茂低頭:“可是我也害他失去了心愛之人,我們兩,應該算是扯平了吧。”他知道,直到現在,隋卿對陳夢瑤都還是念念不忘,每日每夜都想念著那個已經死去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