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卿一覺睡醒,已是天亮,睜眼之時,望著窗外那正在漸亮的天色。
黎明前夕,天空灰蒙蒙的,周圍彌漫著涼絲絲的霧氣。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天空似乎有點兒亮了。放眼望去,東方天際微微露出橙黃色。隨著時間的推移,橙黃色不斷擴散,並越來越濃。
漸漸地,太陽探出前額,紅紅的額頭,隻是沒有光亮。它好像是很重很重似的,一點兒一點兒地從地麵升起。慢慢地,一縱一縱地。太陽使勁向上升著。最後,它如釋重負般地跳出地麵,整個臉膛兒通紅的,紅得可愛。刹那間,它發出奪日的光亮,強烈的陽光,射得人睜不開眼。它旁邊的雲彩也被鍍上一層金邊。
“怎樣,頭疼吧?”房門被人推開,卻是隋茂端著一個托盤進來了。
隋卿翻身下床,尋找著地上的靴子,“怎麼回事,我頭怎麼這麼疼?”
隋茂轉動輪椅到桌旁,將手中的藥碗放下,“昨日你喝醉酒了,難道你都忘記了?”
“這,還真是給忘了。”隋卿望著那桌上的解酒茶,也差不多記得昨日的事情了。隻是~“二哥,昨夜我喝醉之後,沒有胡說些什麼吧?”他隻記得有喝酒,但是什麼時候喝醉的,什麼時候回宮的,他一點都不知道。
“還真說了不少。”隋茂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一雙眼睛簡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樣澄澈,眼角卻微微上揚顯得嫵媚異常。純淨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種極美的風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那,那我說了什麼呀?”隋卿看著隋茂那副模樣,心中擔憂,自己是不是說了些什麼不該說的。
隋茂遲疑許久,“你說的話有些,有些……”
“有些什麼呀?”隋卿看著隋茂那吞吞吐吐的樣子,心中更是著急。
“有些肉麻~”隋茂哈哈大笑,“瑤兒,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我好想你呀,你快回來吧。”隋茂模仿著隋卿的聲音,將那些肉麻的話語重複道。
隋卿低下頭,“二哥你肉不肉麻?”
隋茂聳聳肩,“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才沒有說這些呢?話說你也真夠癡情的,陳夢瑤死了這麼多年,沒想到你還是惦記著她。”
“別說了,父皇都逼我娶親了。”隋卿搖搖頭,想起母妃和父皇的逼迫,他就一個頭猶如兩個大。
“啊,逼你娶親?”隋茂大驚道:“可是父皇今早剛剛宣布,讓大哥做好準備,迎娶丞相家的千金。”
“大哥,我對不起你。”隋卿看著站在窗前的隋宇,一身袍服雪白,一塵不染。連日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駁的樹影。他的頭發墨黑,襯托出他發髻下珍珠白色脖頸的詩意光澤。他的背脊挺直,好像在這白楊樹一樣挺秀的身材中,蘊含著巨大堅韌的力量。
隋卿從來沒有見過比他更加優雅入畫的男子,他沒有笑,但他的清澈的眼睛卻在忠誠的微笑著。
他的皮膚像昆侖山裏潔白的雪蓮花,他的眸子是天山之巔神聖的池水。“大哥是我對不起你,若不是我母妃逼婚,我說需得大哥先成家立業,父皇不會這麼著急逼你娶親了。”隋卿看著不說話的隋宇,再次出聲解釋道。
隋宇搖搖頭,“不怪你,我本就是大哥,給你們做一個榜樣,本就是應該的。”
望著那上好的白玉鋪造的地麵閃耀著溫潤的光芒,遠方似有嫋嫋霧氣籠罩著不真切的宮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飛簷上鳳凰展翅欲飛,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牆板,一條筆直的路的盡頭一個巨大的廣場隨著玉石台階緩緩下沉,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筆直的柱子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紋,與那宮殿上的鳳凰遙遙相對……
忽然間又哀歎一聲,“隻是我和那丞相的女兒,從來也沒有見過,也不知性情如何,長相如何~”
“要不三弟幫你去看看?”隋卿嘻嘻一笑。
隋宇眼睛一亮,“這可以有。”
“別胡鬧。”隋茂在一旁沉默許久,終於開口。
“這哪裏叫胡鬧呀,我隻是想幫幫大哥而已。”隋卿解釋道:“不然到時候娶一個醜八怪或者脾氣暴躁的人回家,那該怎麼辦呀?”
“父皇挑的,應該不會差到哪裏去吧。”隋茂皺眉道,“況且是丞相的女兒,大家閨秀,至少也是一知書達理之人,怎麼會是你所說的脾氣暴躁之人呢?”
“這可不一定。”隋茂的話還沒有說完,隋卿便打斷道,“要不要打個賭,去看看那丞相之女,到底長什麼模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