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卻是輕輕搖頭,依然堅持著:“你想去就去,莫要擔憂其他的。”
韓煦鶴與韓謙之對視一眼,眼中的焦急不可言喻,各自掠過一抹擔憂,韓煦鶴正想說些什麼,卻被宛然打斷,她對著他們笑了笑以示安慰,這才接著道:“兩位哥哥的擔憂我是知道的,其實我有何嚐不是呢。可是這人活一世,總要為自己的將來擔負責任。世子既擔著一個食爵的虛名,就應當要付出相當的責任,更何況……哥哥又不是不知道這其中的實情,他若是今日不去,他日世子一定會後悔,且他此時心已不在這,莫若便就叫他去,也好安他的心。”
她說著又露出笑容,神情恬淡:“再說,這也不失為一個好的時機,正好借著這個時機建功立業,也免了被人看輕。”
可,這不同啊,建功立業什麼時候不行?非得在此時上趕著去?對方可是兩個國家,最少也有個八十萬大軍,反觀大周,除去陛下一開始派去的三十萬大軍,這次陛下當也不會多派多少人手給他,這話不等於是去送死?
他正想出聲反駁,卻被韓謙之拉扯住衣袖,回頭看到他示意他不出聲,他一怔,不覺麵色鬱鬱的轉了頭。
韓謙之將此卻也不見怪,隻是微微笑著道:“小妹說的有理,你想去便去吧,不必擔心嘉兒,有我國公府在,即便是陛下也不敢輕舉妄動輕易動她。我想,陛下當是真的想你出去曆練,掌握軍權的,若是為了為難嘉兒,當不會這般大動幹戈。”
寧景睿一想也覺有理,懸著的一顆心便也放了不少,可他依舊是神情擔憂,若是可能,他真的想將她帶在身邊。他經曆了這麼些波折,才能如願即將能將她娶進府去,實在不願就這麼的分開。
可是就像她說的,戰場上刀劍無眼,若是一個不小心,那後果真不是他能承擔得起的。相對於前線,她留下來反倒是真的安全。
他其實是不想去管那個人如何的,自知曉了自己的身份之後,他沒有一刻是不恨他的。可是那一刻間,他看著那般蒼老的麵龐,頹唐的神情,心底裏的那一處最柔軟的地方仿佛被觸動了,一顆心便也慢慢的消融了一些,心中的念頭便也隨著動搖。
就像宛然說的,他與他之間的血脈關係到底割舍不斷,即便心中對他恨得深,可卻也還留有一絲溫情在,是輕易不能抹殺掉的。
他這樣安慰自己,不知是即將離別,還是意識到了什麼,他的心頭隱隱的透著不安,可他卻是強自壓下,並不表露出來,而是深秋的望著她:“宛兒……你真的,希望我去?”
宛然露出明媚的笑容,道:“是,我也希望你能依著自己的心意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別因為我而耽擱了,這樣即便日後真出什麼事情了,你也不會覺得愧對自己的心,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