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她的心思不壞,也不過是氣結於心,又是一時看不慣宛然幾人,這才有些沒了分寸起來。說到底她為人還是寬厚的,不過是在這件事上,有些鑽牛角尖,說話不免有些尖利:“妹妹可是想多了,我且還沒說些什麼呢,妹妹就這般,知曉的會以為妹妹這是愧疚,不知曉的會是以為我這做嫂子的不知進退,胡言亂語,欺負了妹妹與兩個孩子,害妹妹傷情呢。得,左右都是我的不是,妹妹可快些起來,這般哭哭啼啼的,若是真出什麼事情了,我可真成罪人了,快些起來吧,莫折煞我了。”
蔣氏原越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般,且也不願父母傷心,也不願小輩埋怨程氏,更是不願因她的回門使得往後的日子不好過,便也就勢起來,道:“是我的不說,多謝嫂子寬懷。”
宛然抽出帕子為她擦拭淚痕,也眨巴著眼睛,道:“大舅母的心思宛兒懂的,大舅母也不過是口直心快罷了,宛兒與娘都懂的。”
程氏聞言不覺冷笑,麵上更是一陣青一陣紅,咬牙半響才壓抑住心頭的怒意,勉強笑著道:“是,你們的心思大舅母都知曉的,也知你們都是還好孩子,小姑更是個柔善的人,不會心生芥蒂。可快些莫哭了,今兒可是個好日子呢,這般惹得眾人也跟著落淚,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如何了你們呢。”
蔣氏起身,後麵跟著的便也都紛紛起身,蔣老夫人和才好過一些,也逐漸的止住了哭泣,隻眼眶還是濕潤著,紅紅的,歎息著不說話。蔣老太爺沉著麵色,還未曾出聲卻聞道二老爺蔣逸明也是眼眶濕潤,眨巴著眼睛,道:“小妹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這樣也好,能多陪在娘的身邊。你是不知,娘這些年來越發的似老小孩了,總是念叨著要是你在身邊就好,這下可是遂願了,我看啊,這往後,我們這幾個哥哥嫂嫂的就更是被娘排在後麵了。”
二夫人黃氏聞言不覺嗔了他一眼,卻也是笑著道:“是啊,小姑回來了就好了,母親這些日子一直念叨著,如今小姑回來,母親心寬體胖,我們這些做子孫的便也跟著享福,這往後可就會越發的熱鬧了。”
他這分明是在撒嬌?!蔣氏聞言不覺微微怔愣,蔣老夫人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嗔道:“老二啊,你這分明就是在說我平時不夠關心你!瞧瞧,瞧瞧,都是幾個孩子的父親的人了,還在小輩麵前這般的拈酸吃醋,當真是不知羞。”
一番話,頓時活躍了氣氛,宛然忙笑著附和,蔣家幾個晚輩也忙著擠兌他,一時廳中的氣氛又恢複了先前的歡快。待宛然幾人見過了長輩,再未有不快的事發生,見完禮,蔣家兄弟幾個又打趣了幾句,便各自散了做事去,而蔣太爺更是帶著陶傾霖去了書房問話。如今他沒了父親,自然是蔣家負擔起教養他的責任。
蔣氏因著身子沉重,被老夫人安排著回了院子歇息,住的地方還是她出閣前的那個院子,倒是熟門熟路的,不需過多擔心。宛然則被留下來與蔣老夫人與程氏幾人閑聊。
一屋子人相談甚歡,雖然宛然早已與蔣老好了與蔣馨畫幾人見過麵,可是上次宮裏的事情各人還是有所耳聞,因此便又圍著她問了問細節。宛然也知她們是好意關心她,便又平心靜氣的,避重就輕的大意講述了下過程,卻還是驚的她們瞪大了眼睛。
在經曆了許許多多的陰謀算計,危險刺激之後,這般的謀算對她來說委實已是再平常不過,她說的平淡,她們卻聽的驚心破膽,看她們一個個驚嚇的模樣,宛然心中一頓,暗道她都避重就輕了,還這般驚嚇?不免歎息一聲,早知道就不說了……
她想著朝著蔣老夫人看去,唯恐她也這般會被嚇住,卻見到她心疼愧疚憐惜疼寵般複雜的看著她,更是拉著她的手,歎息道:“辛苦你了,好孩子,隻是往後這般的算計當還是不會少,你自己要多留個心眼。”
宛然柔柔的笑著,索性也將頭依靠在她的懷裏,蹭了蹭,道:“謝外祖母的疼寵,宛兒知道了。”
蔣馨畫最是心直口快,這時也過來拉著宛然的胳膊,信誓旦旦的道:“宛姐姐莫傷心,往後若是還有誰敢再欺負姐姐,我們一定維護姐姐為姐姐撐腰,姐姐就放心在家裏住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