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後眼眸幽深,定定的看了他一眼,點頭道:“此乃內務,寧世子就不要插手多管了吧。”
寧景睿卻搖搖頭,道:“娘娘此言差矣,一朝公主竟是遭人謀殺,這已不是一句內務就可以解決的。再說,事情牽涉前朝之爭,這已是國本之爭,若是不能查明,怕是會動搖國本。當然,娘娘統領六宮,母儀天下,金口玉言,自然是對的。可是若是我說這謀殺公主的人我知曉是誰並親自瞧見了,娘娘又該如何說?”
眾人震驚的瞧著寧景睿,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沈依瑤更是心中咯噔一聲,有了不妙的感覺。果然,下一刻就見到寧景睿朝著她掃視一下,緩緩道:“娘娘護女心切,這也尚可理解,可娘娘不該將髒水潑給別人,意圖逼迫她就範,不知娘娘到底是何居心!”
沈依瑤瞳孔驟然睜大,瞪視著寧景睿,過了一會這才再次恢複正常,卻是轉開了視線,冷哼道:“寧世子可真是說笑,本宮如何就逼迫了?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容不得她狡辯。即便是事情真是平懿做下的,可這也與本宮與三皇子沒有一絲牽扯,本宮不過是爭辯幾句,如何就成了居心不良了?倒是寧世子這般不分青紅皂白就胡亂冤枉人,幫著韓小姐開脫——莫不是你們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奸情!”
她說著輕藐一笑,道:“也是難怪,早就聽聞韓小姐在臨江時雨那薛家公子牽扯不清,表麵上瞧著一副冰清玉骨的模樣,可實際上誰知曉實情呢?若真是無辜的,何似會傳出這般的傳言?
所謂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似這般水性楊花,不知廉恥的女人,便連一朝公主都敢謀害,更何況這些個事情?早便傳言韓家女是個不知檢點,柔媚惑主的人,如今看來,竟是真的。瞧,便連一向不沾女色的寧世子都這般,哎,可惜了寧世子這般的風姿俊朗的男子了。”
韓夫人聞言雙目噴火,恨不能上前去扇她一個耳光,怒聲道:“娘娘口出狂言,惡意汙蔑,難道就是大家風範?!”
韓淑妃也是麵色陰沉,陰惻惻的道:“昭儀妹妹,需知禍從口出,這沒邊沒影的事情,如何到了妹妹的口中就成了這般不齒的事情?妹妹好歹也是從二品昭儀,婦容婦德皆是上乘,卻為何也是跟著人雲亦雲,這般汙蔑一個為出閣的小姑娘?雖然本宮一向與妹妹為善,可若是妹妹繼續這般滿口汙言穢語,胡亂編排,本宮可就不客氣了!”
“你——姐姐這話就不對了,妹妹也知姐姐心疼韓小姐,可是,如今韓小姐做出這般不知廉恥的事情,姐姐傷心氣惱也是應該的,卻不能因此便一味以為妹妹說的是汙蔑,需知這人證物證俱在,容不得她推脫!”沈依瑤聲音冷淡,口口聲聲姐姐,卻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麵上卻是一副惋惜的模樣。
寧景睿森冷的眸光閃過一抹殺機,麵上笑的俊雅,眸子裏卻無半點笑意,道:“是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將這話送還給娘娘,這世上,並沒有不透風的牆,紙終究包不住火,娘娘的心機謀算,未必就真的沒人知曉,睿智如娘娘難道就不知這個道理?”
他說著又淺淺一笑,笑容裏卻帶了一絲殘忍,悠悠道:“娘娘以為事情一定會順著自己的方向走,又見錦言性子懦弱,最重要的是,她不得韓小姐待見,又有把柄落在娘娘的手裏,雖也防備她會反叛,卻自信她一定不敢不聽話,這才造成了今日的後果。
娘娘為了叫她誣陷韓小姐,便將她早早藏在這假山後,為的不過是在恰當的時機出麵證明這事情的真假,卻不知這樣一來麵頰叫她也瞧見了事情的經過。娘娘無心殺死玉真,尚還想留著她好叫她在太後麵前幫著三皇子說項,好討得太後的喜歡,卻不想平懿公主一直存著殺心,亂了娘娘的計謀。
其實細一想,娘娘的話語從頭到尾處處充滿破綻,平懿公主明明偷情的對象不是薛子清,而是另有其人,更是與他半分私情也無,撞破這一事情的也是韓小姐,可是娘娘卻指使玉真公主身邊的婢女指認韓小姐,更說是因五公主撞破韓小姐與那薛子清的事情,叫韓小姐惱羞成怒,更恐事情泄露因而起了殺心,後又見沒能殺死平懿公主,意圖嫁禍給公主,更是私下收買錦言來進一步指認韓小姐,這說明,娘娘在說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