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後那長長的裙擺拖過那光可鑒人的宮殿,搖曳而去。
侍衛前來想要拖走薛蘭華,送去冷宮,夏子陵大驚,猛然站起身來,攔在他們麵前,怒聲道:“這是我母妃,誰敢動她!”
侍衛為難的道:“六殿下,非是小人膽大,不過是尊陛下旨意,將人送往冷宮,還望六殿下莫為難小人。”
將將趕到的胡側妃蔣吃陣仗,當即大聲嗬斥道:“放肆,母妃身份尊貴,哪是你等奴才能輕易說送就送的?也不瞧瞧六殿下還在呢,他日若是陛下氣性消了,我看你們到時如何交代!”
侍衛低下頭去,仿佛沒聽見的模樣,依舊上前去拉扯著薛蘭華,薛蘭華直到此時這才真正醒了過來,麵色驚恐卻又憤怒不已。可她到底也是個明白人,知曉若是今日自己不進去那冷宮裏麵,隻怕六皇子夏子陵也要跟著自己倒黴。
先不說皇帝此時已對她們母子存了懷疑,即便是沒有,夏子陵這般作為,也會叫皇帝心裏厭棄。是以,薛蘭華喝退左右的兩個侍衛,見他們鬆了手,這才轉過身來一臉慈愛的麵容對著夏子陵道:“小不忍則亂大謀,如今母妃中了旁人的計謀,陛下如今在氣頭上,無論你如何說都不會改變主意的,你便莫再為母妃廢什麼唇舌,好生將養著等大婚就是。
陛下沒遷怒你,便就是說明他尚還相信你是無辜的,不會輕易動你,你當夜該好自為之,莫叫母妃再為你傷心才是。”
夏子陵尚還想說些什麼,可是薛蘭華已是不管,轉過身來自朝著門口走去,邊走邊道:“謹記母妃的教導,莫忘。”
胡側妃多少也是聽聞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雖心中氣憤,可到底也知此時的夏子陵定也傷心難過,見他依然跪在地上,忙上前去想要扶起他,道:“你可還好?”
然而夏子陵不知為何突然就動了氣,一把推開她,厲聲道:“滾開,別碰我!”
胡側妃不知自己是哪裏又惹他不順了,被他這一嗬斥,當即便覺著委屈,可這時候了,她雖氣惱也知不是耍小性子的時候。她強忍羞辱,紅著眼眶,道:“殿下……臣妾雖平時不得殿下心,可到底也是心心念念為著殿下的,如何又這般怪罪於臣妾?,殿下心中難過,臣妾知曉,為今之計殿下唯有聽取母妃的勸,臣妾扶殿下回府吧。”
然而夏子陵並不理會她,站起身來就要去追趕,卻被侍衛攔下,道:“六殿下,奉陛下令,還請六殿下早些回府去,若無聖旨,不得離開府門半步!”
胡側妃不想事情竟是嚴重到了這地步,聞言不由倒退一步,吃驚道:“這是幽禁?你這狗奴才是不是記錯了,陛下怎會這般對待六殿下!莫不是你等借機落井下石?”
然而侍衛不過低下頭去,並不理會。胡側妃也知這是不可能的,而是皇帝當真是下了這樣的旨意,不然就算是給了這些奴才十個膽子也是不敢這般,她不過是一時氣急胡亂說一通而已。
可即便是這般,她依然是暴怒:“你們可要掂量著點,陛下如今並沒怪罪六殿下,他日若是陛下氣消了,母妃回來,本妃看你們這群狗奴才再如何囂張!”
到底不過是氣話,再說此刻除了惱怒生氣,她似乎也是無法排揎心中的怒氣,不過紙老虎一隻。
身後傳來一聲鼓掌,隨著這聲音傳來,胡側妃不覺轉身,瞬間對上一雙薀含譏諷與嘲笑的眼睛,那眼裏的波浪重重疊疊的如那繚繞的煙霧,叫人瞧不清其中的意味。胡側妃登時一愣,之後便反應過來,疑惑道:”寧世子?世子笑什麼?“
寧景睿清冷的眸子裏蔓延著嘲諷:“胡側妃,這話說的奇怪,本世子為何不能笑?”
胡側妃一時怔住,片刻之後卻恍然,怒聲道:“是你?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你怎能如此陷害皇子妃嬪,真當陛下是個好糊弄的欺騙與他麼?你到底是包藏了什麼禍心,竟是敢這般算計這陛下!就不怕陛下發覺了叫你五馬分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