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之行的母親是平遠候的妹妹薛珍,兩家是嫡親親的姻親關係,這些來年來兩家一直互相依持扶持著走下去,唇寒齒亡,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今黃之行範的是死罪,薛家也在自三族之內,避都避不開,一樣是要滿門抄斬!
去了黃家,雖說傷了根本,可假以時日,修生養息之後尚還能尋求著時節東山再起,可要是連薛家也倒了,隻怕再難翻身!薛蘭華心中怕到極致,如今皇帝在氣頭上,她若是不求情尚還能保全自己,可這一旦求了,禍福難知,連帶著的怕是連六皇子也要被牽累,可這不求,更是不行……
她心中驚懼難安,又不得不出麵,不敢明著為黃之行求情,他犯的是抄家滅族的死罪,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求的來的,若當真那般,隻怕他死的更快。如今她這般拐彎抹角,明著是為麗嬪求情,可到底皇帝再不會願意相信麗嬪的清白,隻會認為是她不甘寂寞,脅迫勾引黃之行,他這才有可能脫身。即便是黃之行一定會喪命,可到底皇帝也再不會牽扯到薛家,牽扯到妥當她的身上來。
皇帝此時正在氣頭上,薛蘭華這般無異於火上澆油,她的心思皇帝多少也是猜測到一些,當即越發的惱怒。這些年來,薛蘭華行事雖謹慎小心,可她那跋扈的父親卻是不是這麼想的,這些年來打著皇親國戚的名號,私底下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暗中動了多少手腳,更是為了六皇子開始拉幫結派,暗中籠絡大臣,這才是最致命的。
他一直想找個借口打壓一下,如今這樣的機送到他麵前,如何又能錯過?黃之行與薛蘭華是表親,若是沒她從中牽橋引線,如何又能與麗嬪勾搭上!如今她不僅不知反思,依然這般袒護著黃之行,心中的不滿便越發的發酵,瞧向她的目光愈發的冰寒與厭惡。
他睥睨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黃之行,把手裏帶血的劍往地上一扔,在主位上坐了下來,慢悠悠的端起茶盅,輕喝了幾口,這才不陰不陽的道:“哦,你倒是說說,她是如何被冤枉的?”
薛蘭華聞言忙道:“臣妾謝陛下寬恕,將才昭儀娘娘也說過,這內廷之間隔著夾城,輕易定不能進入,可若是有人存心,定能做到。再說如今二人的表現一瞧驚似被人下藥的痕跡,陛下隻需前去傳喚那帶他進來之人,盤問之下定能查出那背後之人。”
皇帝沉吟一下,揮揮手:“去,將今日守門之人帶上來問話。”
黃之行實際上這時才有心思來想著今日的事情,他最後的記憶不過是停留在宛然那詭異的一笑上,接著便不省人事。之後莫名其妙挨了一拳,尚還來不及理會身上的疼痛,醒來便驚見皇帝站在麵前怒氣衝衝的瞪視著自己,一驚之下這才知曉自己做下何等事情,登時嚇的他魂飛魄散。
他尚還不能理解為何會被宛然整治的成了這般模樣,卻又見薛蘭華站在一旁,登時怒氣滔天,若不是她授意,他何至於落到如此田地?如今事情已做下,這是殺頭大罪,他心中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