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一家女兩家爭(2 / 2)

柳後聞言眸光一閃,目光淩厲一掃,眯著的眼睛細細瞧了她一眼,卻又笑著道:“哦,陛下,妹妹這話當真?”

蘇德妃微微笑了笑,麵色恭順的道:“回娘娘話,卻是真的,原也想著求了皇後娘娘保媒,卻不想父親大人倒是快了一步,求了陛下。”

柳後蹙眉,蘇德妃素來在這宮裏是最沒存在感的人,為人低調,並不主動爭寵,對她也是畢恭畢敬的絲毫挑不出錯處來,如今,也是不甘寂寞了麼?

柳後心中一跳,並不看蘇德妃,隻朝皇帝望去,卻見皇帝並不出聲否定,也不肯定,端著晶瑩剔透的白玉酒杯,細細品了一口,這才道:“朕想想,好似是有這麼一回事……嗯,這酒很是香醇。”

這話既不承認,也不否定,一時倒叫人不知如何分辨,柳後幽深的眸子波光嶙峋,淡淡笑了笑,聖旨沒下之前並不能當真,皇帝的心思她多少還是猜得到些的。這七皇子素來為人隱忍,也不曾參與到這些奪嫡的爭鬥之中來,可不曾參與並不代表心中不想,柳後眉眼微挑,眸中波雲詭譎,閃過無數個神色,最後歸於平靜,心中譏誚,果然是沉不住氣了。

七皇子此時坐在角落裏,聞言不覺朝著上位者瞧了瞧,麵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眼裏卻微微抽了抽。他腦海中閃過那一個嬌羞的麵龐,心中卻微誚,趙均你個老匹夫,如今本皇子看你還如何敢拒婚。

皇帝看了柳後與蘇德妃一眼,隨後卻是淡笑著朝七皇子瞧去:“皇兒又如何說?”

夏子陵起身,大殿裏的目光就都落在他的身上,趙均更是暗自緊張,緊緊的盯著他,在他想來,自是想要將女兒許給六皇子的。可帝心難測,他不敢貿貿然提出,如今,隻怕是難從心願了,他心中警鍾大作——一家女兩家爭,未必是好事!

七皇子將眾人神色各異,心中不免冷哼一聲,隔著屏風瞧著那邊影影綽綽的人影,心頭滑過一絲譏誚,不知怎的,他又朝著另一邊瞧去,卻依然瞧不出什麼來,不免心頭煩躁,有些不耐的道:“母妃是為兒臣好,為兒臣挑選的人自也是出挑的,隻是如今母後也瞧上了,想要為威遠候世子保媒,兒臣自也是聽母後的,可這般一來難免兩全……兒臣聽父皇的,父皇說好那就好。”

蘇德妃聞言麵色一變,暗暗惱怒七皇子這般不聽話,轉而不免一笑,隻要皇帝一開口,這門親事便就是板上釘釘的,如何都不能更改了。她微微笑著示威性的瞧了柳後一眼,卻見後者並不曾理會她,沉著眸子,似在想著什麼,卻又似全心全意的在意著皇帝的舉動。

皇帝滿意的點點頭,哈哈大笑著道:“恩,還是皇兒看的透徹。”這樣的直性子才更好操縱,比起心思深沉的柳後與蘇德妃,他還是稚嫩了點,不夠老道。這叫皇帝心情瞬間好了起來,他笑著道。

“哪位是趙家千金?”

趙淑雅聞聲,立時站了起來,緊走幾步到了大殿中間,眼眸掃視過對麵,隔著屏風也感覺出對麵那灼熱的視線,不免紅了麵頰,忙俯身見禮,唯恐被人瞧了心思,行動間落落大方,沉穩沉著:“臣女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幽深的眸子不覺微微抬了抬,細細瞧了會,點點頭朝著一旁的趙均笑言道:“恩,倒是個知進退的,難為趙卿家教養的這般好。”他一邊說著一邊笑,又賞賜了些東西下去,卻是絕口不提賜婚的事情,隻是這般卻無礙旁人的豔羨,皇帝的心思並不是這些人能猜測的也不敢隨意猜測,隻是對趙淑雅能這般得皇帝的青眼有些吃味,一時殿中的眾多夫人小姐各種羨慕嫉妒恨。

宛然卻是明白,如今各皇子已然成年,心中自然是充滿忌憚的,不管他知曉不知曉趙均的底細,都不會隨隨便便就叫他們任何一個隨意拉攏人。趙均為人清廉,門下門生極多,威望聲望都不低,皇帝不想他站到任何一邊去,自然就要他保持中立,誰也不沾惹。

素來奪嫡之路,最是凶險,一個不慎便會是萬劫不複,若是換成了別人,隻怕就要被皇子們集體抵製,怕是就連命都有可能丟掉。可這趙均卻是不同,不僅是文官裏舉足輕重的人物,門下門生更是眾多,人脈深廣,牽涉頗深,這樣的人,隻能想盡辦法拉攏。而七皇子的話看著是違逆了蘇德妃,得罪了柳後,實則不過是把球踢給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