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開到底很不甘心,他卻不顧慮著許多,在他看來,這親事是最劃算的買賣了,女兒麼,生來就是要為家族利益犧牲的,更何況這還是她自己想要爭取的親事,可不是他逼迫著去嫁的,這般兩全的事情,叫他如何不動心?
皇帝忌諱柳家,也想剪除柳家的勢力,這些年來一開始不過是因著要鞏固皇位拉攏人心才沒動靜,可如今他雖已坐穩了江山,卻還是不敢貿貿然動手,所想的也不過是個空的。再說,瞧著他如今身子一天天的不行,即便是有心隻怕也是無力,待到新皇起來,那是他柳家的外孫,柳家是他的依靠,隻有越加依靠的份,萬不會動了除去的念頭,如此,柳家即便是位居人臣也是享盡榮華富貴,尊享榮華無邊。
取而代之麼,依著柳家的如今的實力,也不是不可能!
到那時,他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除掉麵前的柳剛!叫他再不能頤指氣使的對他!想著這些,柳開到底不能自抑的掃視了柳剛一眼,暗惱他往日的威風都到哪兒去了,這般啞著做什麼。
柳開雖懼怕,可到底想要拚死一搏,何況如今不說隻怕來日便沒了機會,他暗暗定了定心,想了想這才道:“瞧娘娘說的什麼話,我豈又會因這些個婦人之見置家族的榮耀與不顧,不過是覺著珊兒這孩子的話可圈可點,心下覺著有道理這才聽說了兩句。再說珊兒這丫頭素來就最是聽妹妹的話,特是妹妹看著長大的,妹妹不說一直喜歡她嗎,這丫頭死心眼,瞧上了誰便子認定了誰,先前因是為她二丫頭所的親事,她身為妹妹自是不敢與姐姐爭搶。可如今二丫頭與他並沒哦成事,那這三丫頭接下也沒什麼不妥的。
姐姐也知這丫頭,最是認死理,也喜鑽牛角尖,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是想要嫁給鎮南王世子,心中也隻有他。原先我尚還在想著怎麼規勸她,如今她這般卻是最好,既遂了她的願,又能與家族有所助益,卻是相得益彰的事情,是最好不過的。”
說著他又瞧了瞧柳皇後的臉色,那麵上瞧不出什麼來,一雙眼眸也是低低垂著,頓了頓,他接著道:“再說,我如此卻也是真的在為柳家為了族裏著想,若是鎮南王這這支人脈真能為太子殿下所用,那便真的是穩坐釣魚台了。”
柳皇後聞言麵上緩緩的露出一個笑容,然那笑意卻不達眼底,唇角輕扯,聲音冰寒刺骨:“哦,哥哥這般說——早些年我不願嫁給陛下,忠勇侯與忠武候可曾相幫過一句半句?我被父親罰跪祠堂的時候二位哥哥可曾為我在父親大人麵前說上幾句好話?太子如今中規中矩,待陛下將來百年,這皇位遲早也是他的。”
柳後說著揮揮手,泄氣的道:“行了,此事我心中有數,本宮累了,忠勇侯與忠武候都回去好生想想我今日的話吧。若是哥哥不想柳家就此敗在哥哥的手中,沒事還是多約束約束後宅,莫要過於放縱了,三丫頭雖心思謀算也算是深沉,可到底是短視了。”
柳皇後這就是已經惱怒了,柳家兄弟嚇得不敢再多言,聞言如逢大赦,一顆心總算是落了地,齊聲應道:“是,”
鎮南王府裏,此刻的鎮南王世子書房外,外麵伺候的是鎮南王府的莫管家,他自小跟隨在鎮南王身邊,隨著他四處征戰,到了年紀大了,老王爺再也動不了的時候,這才在府裏當了個管家,打理著王府的事物。
如今王妃不管事,常年吃齋念佛的,整日在房裏念經,王爺心疼王妃,****除了處理公務,最多的時間便就是陪在王妃的院子,很少顧及世子。也幸得世子小小年紀就懂事,不吵不鬧的很是安靜,常常是在書房裏一坐就是一天,整天對著一屋子的書,他真擔心這天長日久的連他人都給變呆了。
按理說依著世子的家世品貌,自是沒少有好人家的女兒喜歡的,便就是這些年來,上門說項的也是不少,可是世子一概不理,隻對外說是身子不好,需要安靜調理。
這便也罷了,若是世子不喜歡,再找就是,可是這兩年來世子的性子越發的叫人捉摸不透,明明好好的身子,非得對外宣稱是在養病,更是每日裏煎了藥。隻是那一罐罐黑乎乎的藥汁卻從來不曾進了世子的嘴,統統倒進了園子裏的墨湖,瞧的他很是糾結卻又不敢出聲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