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言點點頭,道:“是,來貴一待安全了,就對奴婢全盤托出,言及這一切都是那放火之人教唆的,來貴也曾怕過,不過是因妻女在他手上這才聽命於他。後來那人又說他的妻女是被陶家所害,他雖半信半疑卻也不敢表露,隻心裏暗暗留意。
隻是來貴之前也曾想過他會殺人滅口,可過了這些時日見對方沒動靜,便也以為是自己想多了,防範逐漸降低,又對對方深信不疑,這才著了道。到底他是個謹慎的人,自是留下了證據在手上,便就是那日的斷箭。”錦言說著便又將那斷箭奉上。
宛然接過,細細摩挲瞧著,果然是與那日的另一截一模一樣的材質,她不覺微微眯了眼,眼裏迸出冰寒的光芒。
“你可是還記得那人的模樣?”宛然探詢著問道。
錦言點點頭:“隻是奴婢這手……”
宛然卻是笑了笑,道:“無妨,你說我畫便是。”說著吩咐侍墨取來筆墨紙硯,擺在桌子上:“說吧。”
錦言狐疑的瞧了瞧她,卻也並沒多問,隻是細細的將那人的特征說了出來:“那人長著一張猴腮臉,一雙眼睛光彩全無,畏畏縮縮的不敢直接與人對瞧,兩道八字眉,配上那一撮山羊胡子,瞧著就不是個好的。”
宛然畫完將畫像遞到錦言的麵前:“可是這般模樣?”
錦言驚奇的瞧著那畫中人,驚道:“姑娘莫非見過此人?畫的好傳神!這畫作起碼與那人有著幾成相似,姑娘真是神了。”
宛然淡淡一笑,卻並不解釋,仔細瞧了瞧畫中人,確定不是陶家人,也不曾見過。
陶傾霖見她怔愣,也湊過來瞧了幾眼,對上宛然瞧過來的眼光,輕輕搖了搖頭,此人他亦不曾見過。
線索到此也是斷了,若是這人不再與那背後之人聯係,那再往下也是查不到什麼的,宛然不覺蹙眉。依著對方這麼久才來處置來貴看來,對方當真是個小心謹慎,處處提防的人,若不是他主動出擊,事情隻怕是難有進展。
可如今即便再著急那也無法,不就是耗麼,左右她現在也有的是時間,就不怕那狐狸自己不會露出尾巴來。
事已至此,多想無益,宛然又安慰了錦言幾句,又令了王嬤嬤回去收拾了房間出來再來接她過去便自行離開了。昨日陶傾霖因是怕將人帶不進府中卻是對外說的是宛然的舊仆,既然是如此,那麼今日宛然若是不將人帶回隻會叫人起疑。
不是宛然刻意隱瞞韓家人,實在是這事涉及陶家,倒是與韓家沒多大關係,她不願將韓家牽扯進來,這才沒對韓家人說,特意隱下此事。
她這般用心良苦,卻不想她的一舉一動皆都瞧在韓修瀚三人眼中,幾人大抵也猜到了宛然的用心,自也是沒當麵拆穿,隻裝做不知,背地裏卻是參了一腳,私底下也派出人去暗中查訪。
宛然自院子出來便遇著韓修瀚,隻見他此刻正依靠在廊下,一臉微笑的瞧著她,好似在瞧著什麼般,倒叫宛然一時不明就裏,瞧了瞧他,掩唇而笑。
“哎,難得見到三哥,怎的這些時日三哥都不曾見到人影的?三哥可曾去與娘請過安?娘都擔心死了,常常在我耳邊念叨著三哥呢。”
韓修瀚聞言眸子一亮,道:“哦?真的?卻是說我什麼話了?”
宛然捂嘴輕輕笑出聲:“可不是真的麼……娘老是念叨著說三哥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卻還老是不著調,經常不歸家,念著是否該為三哥好好說門親事了。”
韓修瀚一聽,麵頰當即紅潤起來,蔓延到脖子:“娘也真是的——這般的玩笑也敢跟妹妹說!我不過是外出遊玩幾日,怎的就成了不歸家了就,我真的是沒說錯,自妹妹回家,我們幾個哥哥可真就連妹妹一根手指頭都不如。”
韓修瀚說著神情委屈的瞧著宛然,大有你不幫著我我便不放過你的模樣:“娘最疼妹妹了,妹妹要是有是什麼委屈盡可前去尋娘為你做主,便就是我們幾個哥哥都會為妹妹出麵,瞧妹妹每天微蹙,可是遇著什麼堵心事了?”
韓修瀚到底忍不住,出聲試探著:“妹妹是娘親的心頭肉,自然也是我們幾人的心頭肉,哥哥可不是白叫的,若是妹妹有什麼為難的事情大可與哥哥說出來,都是自家兄妹,可別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