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這些日子可好?可是想死侄女了,前些日子出閣,我娘親過世,父親不在身邊,卻是勞煩大伯母為侄女百般操辦,侄女感恩,往後定會好好聽大伯母的話,不叫大伯母擔心,這些日子當真是辛苦嬸娘了。”
蔣氏見她這般神奇,自是心知肚明的與宛然對視一眼,麵上顯出由衷的笑容,趕忙吩咐她起身不必多禮,在羅嬤嬤的攙扶下迎了上去,拉著她的手細細看了看,這才道:“蕊兒這幾日過的可好?我與宛兒這幾日皆都很是擔心,不知你在張府是如何了,如今瞧你的模樣,當是過的極好的,如此我便也算是放心了,想來張公子定是對你寵愛有加,才能叫你這般風光的回來。”
陶心蕊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厭惡,卻又很快消散,拿出帕子捂著臉嬌羞的道:“大伯母……”
蔣氏知曉她說的對,便也笑了,自是拉著她細細詢問著過張府後的一切,待聽到她說的各事都好,她這才算放了心。
韓家因著之前的事情,並不多待見她,本是不願她再上門的,可礙著蔣氏,便說什麼,這點蔣氏心中也是知曉,並不強求。陶心蕊直到用了午飯,歇了午覺,這才收拾著離去,臨去前她拉著蔣氏的手,依依不舍的撒著嬌,麵上謙恭尊敬,倒是瞧不出什麼來。隻為了卻並不相信,都道會叫的狗不咬人,結合她之前的種種,宛然不覺得她就會這麼甘心放下。且瞧她那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神色也證實了宛然心中的猜測,她其實這般定是有目的的。
所謂防不勝防,自己多注意點就是了,好在如今她已不在韓府,也不用****麵對她防範著她,不怕她再算計什麼,但凡以後與她有沾的事情多個心眼就可。
陶心蕊坐在離去的馬車裏,透過飄忽的窗簾瞧著一晃一晃的國公府,笑了一天的麵容終於放鬆了下來,陰鬱爬上她的麵龐,怨毒浮上她的眼眸,眼裏的寒光足以將人冰凍。
為了報仇,今日她委曲求全,處處表現出該有的風範,不過是想要叫這母女二人鬆了警惕,以為她這是想通了,不再提防著她,好尋了下手的時機。想通?哼,這般的深仇大恨如何叫她想通!若不是這虛偽的母女二人,今時今日的她便不會被人這般糟蹋!
如今她虛與蛇委,處處表現出感恩的模樣,不過是在消磨這母女二人的疑心,取得二人的信任,才好伺機報複!自她進了張府,那些個捧高踩低的小人便都處處為難她,從沒叫她好過。她怨恨蔣氏,怨恨陶宛然,怨恨整個國公府,若不是她們,她不會落到給人做妾的地步,更不會如此被人欺淩卻無人可依靠。
可她也是明白,若不是瞧在國公府,蔣家的麵子上,依著她這樣的方式進門的,日子定然艱難。如今雖也難過,可好歹該給的尊榮麵子張家還是會給——若不是這些人,她如今不必過這般蠅營狗苟的日子,可同樣的,若不是這些人,她往後的日子也一樣艱難!
這是多麼糾結的因素!
若是可能,她多希望能捂起耳朵不管不顧,就這樣躲在張家老死一生,隻是,這些人終究對不起過她,這是不可原諒的,有朝一日,她定要叫她們也同樣匍匐在她腳下求饒!
更何況,即便是她想要安生,可那人也定不會放過自己,所謂不破不立,那她便也唯有一路向前!
宛然守了一日,自陶心蕊離去後她這才算是整個放鬆下來,自回到芳菲院這才剛卸下心防,跑在澡桶裏細細想著心事。
原本她以為將陶心蕊嫁出去也算是全了心意,也算成全了蔣氏的心意,可今日看來,人家似乎並不是這麼想呢。是的,宛然知道,她陶心蕊心中存著怨氣,不會輕易就此罷手,定還會做出什麼幺蛾子來!
宛然冥神想著,待水溫開始涼了這才在曉綠冬菱的伺候下起身,閉著眼睛一任她們伺候。待一切伺弄妥當,宛然自上了床,待躺下時卻覺著枕頭下有東西頂著她,不覺蹙眉。她的閨房一向都是曉綠冬菱幾個大丫鬟在布置,旁人輕易是不能進來的,便是韓夫人為她養著的香荷青荷芙兒幾人也不能輕易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