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眨巴眨巴眼睛,竟沒成想錦雀是這般的靈性,一時童心不泯,玩性大起,咯咯笑著逗趣它。錦雀似乎不耐被宛然這般逗弄,繞著宛然又飛了幾圈這才停下來,唧唧叫著轉。
宛然停了笑,眼光掃視過,這才注意到它的腳下綁著一封信,才知錦雀這是在示意她,心中好笑,解下它腳下的竹環,輕輕抽出一張紙條來,展開了細細讀著。
卻是錦言來的信,信中言及已經查到當日那射箭之人的蹤跡,虧得宛然未雨綢繆,她趕去時恰遇著那人被人派來的了追殺,及時救起,並細細的安置妥當,不日便帶著他一起來京。未了,還提及臨江知府已然官複原職,陶沛冉先前本以為能上位,做了多起落井下石的事情,也一並被人告知了盧知府,想來他往後的日子不太好過。
當日她離開臨江,特意留下錦言,為的就是暗中幫她查清當日的事情,當日在山上遇險,陶家的人明知這其中的關係重大,卻還是昧著良心睜隻眼閉隻眼的任其被人欺負,若不是當時嚴青鬆與陳瑾明在場,及至後來的黃嬤嬤到訪,隻怕族人根本就不會叫她們如此好過,少不得隻隨意敷衍一二。
即便是有這麼些人,族老當時讀這般模樣,更別說若是無依無靠的話又會是何模樣了,每每想起這些,宛然隻覺渾身冰寒。錦言會些拳腳功夫,原本是寧景睿怕她三人被人傷著特意留在她身邊的,後麵韓夫人找到她,她成了國公府的小姐,再無人敢輕易傷害,宛然這才動了心思,將她留下打探。
這不,如今已然有了消息,總算是解了她心頭的一顆石頭。
想起錦言,又想著寧景睿,當真是感激他當日將錦言贈與她,若是不然,依著他自己的力量,隻怕沒這麼輕易能查到什麼。即便是國公府也是不便出手,何況還是在這種敏感的時刻,更是輕易不能錯一步,否則拖累的就是整個韓家。陶沛冉在臨江做了這些年的知州,人脈還是有的,如今又攀上太子的這條線,而國公府一向是保持中立,不參與任何黨派之爭,這才能一直在朝中屹立不倒。
如今錦言將事情處理妥當,解了宛然的燃眉之急,總算是能叫她睡個安穩覺了。她揮手將錦雀放飛,細細將信件折疊好放起,這才躺下來。腦中不覺閃過那張俊逸的麵容,微微歎息。她是有過一世的人,且也曾情竇初開,自是明白寧景睿對她的異常,可是這些在她看來也不過是他一時情迷而已,待過些時日他自己想清楚了自不會再對她生了任何綺念。
上一世裏寧景睿早便死去,因此宛然也不知這一生裏那位是他的良人,可這也無妨,左右不會是她就是。上一世是她愚蠢,分不清是非黑白,居然還認賊作父,錯將豺狼當綿羊,被人算計到家人離散,沒了性命。這一世裏她再不相信所謂的情情愛愛,隻一心想著如何護哥哥娘親周全,心中自是沒了小女兒的姿態,自也就沒將寧景睿當一回事。
隻是要說寧景睿在她心中有些什麼的話,那也不過是感激之情罷了,那日胡側妃那般為難,她原本以為那坎是過不去的了,雖蔣氏對她表明身份,可在宛然來說,她總覺著這事是錯位的,一直不敢相信自己真就是韓柔嘉,是以才會被胡側妃處處逼迫,百般刁難。
最後逼的無法,她想起滴血認親,也不過是想搏一搏,贏了,她便是真真正正的韓柔嘉,輸了,也不過就是被世人取笑,還不至於丟了性命。再說,那時寧景睿對著她會心一笑,叫她心中多少有了底氣。
想著那別有深意的一眼,宛然心中總會莫名一跳,卻又強自壓下,那不是她說能肖想的。如今她雖有了國公府的庇佑,可她的心中早就如磐石般僵硬,隻願長伴在家人身邊,做個孝順的女兒妹妹,不願再生了別樣心思。這世間,並不是誰少了誰便不能過的,相反,卻是誰若是用了真心卻得不到珍惜,輸的就是那個付出真心的人。
那樣的心傷,那樣的不堪她已經曆過一世,這一世裏再不願跳入那樣的坑裏殘害自己一生,隻願長伴親人左右,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