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珊心知呂懿梅是個善妒的主,素來瞧不得別人比她好,最會踩低捧高。當然,這人在她麵前是不敢如何的,素來都是一副謙恭的模樣,可隻要遇著比她分位低的卻各方麵都比她好的,她便忍不住尖酸刻薄,各種瞧不慣。如今這韓柔嘉雖說分位是韓國公家的小姐,身份比她高了好幾個級別,可到底不是從小就在國公府長大的,而是自外麵尋回,雖如此卻依舊是舉止得當,接人待物落落大方,無絲毫不妥,全不似出身小門小戶的小姐,她不忿是自然的。
這樣的性子她最是喜歡,三兩句挑撥便能衝在前頭去,她再跟在後麵隨機挑撥幾句,坐收漁翁之利。
大周雖男女大防深,可似這般的宴會也不過是在中間隔著一個屏風了事,左右互相之間是瞧不見的,中間又是隔的有些遠,倒是沒什麼大礙,是以互相之間雖能影影綽綽的瞧見些身影,卻也是不甚清楚。
韓夫人見宛然環視著,便在她耳邊小聲道:“幾個皇子本也是想要前來的,可又驚聞太後身子不適,皆都進宮去探望了。不過他們都派人送了禮物來,也算是有心了。”
韓夫人緊張的瞧著宛然,深恐她覺得委屈,連連說道。
宛然卻是微笑,知她這是誤會了,卻也不準備解釋,隻扶著她坐下,道:“這幾日真是辛苦娘了,女兒無以為報,待晚間回去女兒替娘捏肩捶背,也好報答娘親這些日子以來為女兒操勞的辛苦,隻是娘親不要嫌棄才好。”
宛然難得這般親近她,又這般心疼她,聞言頓時叫韓夫人淚盈眉睫,欣慰又心疼的瞧著她,無語凝咽。宛然不想一句話竟惹得韓夫人如此,頓時慌了,忙替她擦拭著眼淚,慌張道:“娘可是哪裏不對了?我去請人來……”說著便要起身喊人。
韓夫人一把拉住她,用帕子輕輕壓了壓眼角,破涕為笑,道:“乖女兒,娘沒事,娘不過是感念你這般的孝心,喜極而泣而已,沒什麼事,莫驚慌。”
宛然這才釋然,又與韓夫人說了幾句,這才瞧上戲台上,卻見上麵唱作念打麵麵俱到,水袖一甩一收皆都是風情,很是精彩。韓夫人見她麵色如常,這才輕輕籲出一口氣,也瞧了過去。她特意請了京都裏最有名的戲班子前來唱戲,為的不過是圖個熱鬧。
如今的花園裏被韓夫人布置的很是精美,人潮湧動,花香陣陣,絲竹聲聲,簫聲悠悠,琵琶崢崢,聲聲入耳。台上一群美麗的女子伴著這聲聲鼓樂翩翩起舞,那婉轉的身姿,綽約纏綿,叫所有人都瞧花了眼。
宛然卻似感受到一串灼熱的視線,朝著自己射來,她目光穿過人群,驀然撞上那人的眼裏,瞬息間火花四射,內裏翻湧著各種意味。有驚喜,有了然,有那說不清道不明的幾許情緒,牢牢凍結住她的視線。
這人太過奪目,身姿卓越,相貌俊美,一舉手一投足間便能迷倒一片人,遠遠的便吸了眾人的目光,自有那嬌羞的小姐緋紅了臉,也有那不敢卻又歎息著的驚歎聲:“呀,妹妹瞧,那不是景世子麼?原來他今日也來了呀?呀,不是說他身中劇毒,命不久矣麼?怎的今日出現在這?可見著流言最不可信。”
“是呢是呢,前些日子還一直聽說他在王府中養病,今日卻見他這般大搖大擺的出現在此,可見傳言真的不可信。再說這景世子不是甚少參加宴會的麼,這韓家這是得多大的麵呀,能請的動他……可我聽聞這鎮南王府不是與這韓國公府往常不來往的麼?怎的今日卻是出現這此?莫非?”
說著卻去瞧宛然,低聲道:“想來該也是好奇韓家小姐的名聲吧,景世子輕易不出門,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麼解釋他今日的異動。”
卻聽另一個女聲答道:“你卻是不知麼?聽聞那柳國丈有意於鎮南王府結親,今日那柳家二小姐可是也來了的。”
“咦,怎的是為那二小姐說親?她一個庶女的身份也配得起鎮南王府?不該是那柳家三小姐才對?妹妹莫不是聽錯了吧?”
“錯不了,我可是親耳聽到我爹爹如此說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