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見她這般倒是輕輕的笑了,複又擔憂的撫摸著她頭發,歎氣道:“姑娘可莫說這等喪氣話,似姑娘這般品性樣貌皆度是上乘的,將來自是不愁有那號男兒求的,再說,國公夫人自也會為姑娘尋門好親事,老奴自是不擔心。若是那魏國夫人知曉姑娘如今是這般的身份,隻怕當真是會活活氣死,也是活該,誰個叫她這般的嫌貧愛富,有此下場也是活該!”
劉嬤嬤在旁也是幫腔:“就是,幸好當初這親事不成,若是不然,這般的人家即便是前麵不出問題,可若是真待姑娘進去了才發覺所托非人,那就真的是……”
宛然聽劉嬤嬤說的有板有眼,再一瞧二人的神色,皆都是一副後怕的神情,尤其是王嬤嬤,當初還曾勸過宛然,如今想起麵色不免微微發白。宛然心知她所想,卻是咯咯的在她的懷裏笑了一陣,這才抬起頭來衝劉嬤嬤眨巴了兩下眼睛,道:“就是,乳娘都說娘會幫我選一門頂好的親事,嬤嬤便就不要傷懷了。再說,誰說女子一定就要嫁入了,我如今有娘與哥哥,還白得一個祖母與一對母父母幾個哥哥嫂嫂,又有嬤嬤與曉綠冬菱幾個丫鬟在身邊,如今這國公府又把我如珠似玉的疼著,往後我便是這府中的小霸王,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想吃什麼吃什麼,隨心隨性的,再不敢有人說些什麼,這樣的日子有什麼不好的,還非得嫁入才叫做完美呀,嬤嬤說是不是?”
王嬤嬤見宛然竟是說起這等子不嫁入的混話來,心中知曉她這是在安慰自己,卻也不點破,隻瞧著她也露出笑容,一張清麗的容顏在角燈的映照下如同那含苞待放的花蕾,嬌憨豔麗,楚楚動人,心頭的陰鬱這才消散了些。
次日,卻說宛然一早起來梳洗好了便往平陽公主處去請安,雖說平陽公主昨夜也曾囑咐了她不必前去,道她將回來,舟車勞頓的,叫她好生休息,待過個幾日再說。可宛然這多年來早起的習慣早便養成,再說,平陽公主雖體諒她,即刻她也不能沒了規矩,再說,她也擔心著蔣氏與陶傾霖呢,深恐她們也與她一般不能安歇,打算待瞧過了平遠公主與韓夫人便前去探望,是以一大早起來便要王嬤嬤梳洗了好去請安,
卻說宛然正穿了衣裳坐在梳妝鏡子前,卻見韓夫人身邊的黃嬤嬤急匆匆而來,見到宛然這才急忙站住,她一雙眼睛含了驚喜,又因匆忙走路而氣喘不已,待站定了身子卻還兀自喘息不已,神情驚喜的瞧著宛然,也顧不上抹掉額頭上的汗珠,高興的道:“姑娘,蔣老夫人帶著府中二夫人來訪,公主與夫人正在前廳接待,命老奴前來請姑娘過去呢。”
宛然聞言心中一顫,徑直僵硬著身子,神情莫測,心中卻是翻攪起來,半響才瞪著眼睛不可置信的道:“嬤嬤說是什麼?誰?你說誰來了?”
黃嬤嬤也知陶家與蔣家的膈應,若是不然蔣家當初也就不會對蔣氏幾人不管不顧,將才普一聽聞,她也是不肯相信,直到真見了人這才回過神來,待韓夫人派人前去請了蔣氏之後,想起宛然畢竟也在蔣氏身邊生活了那麼些年,自當是對蔣家也是有了感情的,因此便也示意黃嬤嬤過來請她過去,也算是全了她的一旁心意。
如今黃嬤嬤見她驚疑,自也是理解的,忙又說了一遍,便見宛然清澈明亮的眸子當中突然薀集了淚水,正大顆大顆的跌落下來,她一驚,忙出聲慰藉道:“姑娘可莫傷心了,如今該是高興才是,如今蔣老夫人親自前來,自是知曉蔣家大老爺的事情與陶夫人與姑娘無關的,若不然今日就不會走著一遭。可莫再流淚,傷了身子可就是老奴的罪過了。”
宛然心中所不激蕩卻是騙人的,前一世裏,因著大舅舅的事情與外祖生了嫌隙,初時她也曾寄了書信來往,可一封封的如石沉大海,她便淡了心,後又因母親哥哥相繼離世,她就越發的消沉下去,每日裏除了與陶素婉有些來往,對其他人皆都是瞧不慣的,慢慢的也的斷絕了與外界的聯係,對於外祖一家就更是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