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真是偏心,孫兒都沒能得到祖母夾過菜呢,妹妹不過將回來祖母便這般對待,那往後豈不是要將我等急兄弟給拋到腦後了?孫兒不依,祖母也要這般對待孫兒。”韓修瀚說著竟是撂下筷子不吃了,卻惹得眾人笑起來,韓夫人更是橫了他一眼。
“你這哥哥當真做的一點沒樣子,竟是與妹妹這般爭寵。”
平陽公主不覺一笑,嗔了他一眼,才道:“你這促狹鬼,我還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呀,今時可不比往日,如今你妹妹回來了,我自然是要躲疼惜她些的。”
韓修瀚聞言苦笑:“祖母不過偏心,偏又說出了這麼些道理來,左右孫兒是不依。”
宛然瞧著這一大家子其樂融融的模樣,隻是笑著,並不出聲,瞧著似極了靦腆又不多言的模樣。抬眼所及,她這才知曉蔣氏早就在一旁坐著,想來是早就見過韓家各人,此時正麵露笑容默默看著,宛然不覺心中一暖,笑意在眼底漫開。
她瞧向蔣氏,見她雖由始至終都是微微笑著看著,神情卻還是顯得拘謹,眉宇間有絲落寞,宛然心中一疼,知她這是觸景傷情,不由有絲著急。蔣氏瞧著韓家對宛然這般疼寵,到底是自己從小撫養大的孩子,心中徹底放了心,卻也有些微的發漲,隻道今後她便又成了別人的孩子,雖能三不五時見見,可到底是與往不同……再一想著自己與陶傾霖往後的日子,心中難免鬱鬱,麵上閃過神傷,不想見宛然瞧了過來,也知曉她的心意,這才露出笑容輕輕對著宛然搖搖頭,示意她不用擔心。
蔣氏本不願來,推脫說身子不適,卻不過是不想介入她們一家人而已,如今宛然已然不再是她一個人的女兒,是國公府的正經嫡出小姐,自然是要與家人團聚的,不能再如前般事事都賴著她,加之陶傾霖到底也算是外男,多有不便。之後,國公夫人遣了下人離開,再之後,也不知國公夫人是用了什麼法子使得蔣氏同意,且自國公夫人離開後,蔣氏也不再如之前般拘謹,這些宛然是從王嬤嬤嘴裏知道的,因她不放心蔣氏,自到了院子便派了王嬤嬤前去打探。
陶傾霖一直關注著動靜,見韓家對待宛然如珠似寶,深恐磕著碰著,又宛然對著他笑了笑,他這才放心下來,又見蔣氏也是滿麵笑容,他這才算是徹底放了心,回過頭來與身旁的韓煦鶴說說笑笑著,瞧著極為融洽,倒似多年不盡的老友,相談甚歡的模樣倒叫宛然吃驚。
“娘,怎的妹妹都不開口說話的,怎的她都沒叫我一聲哥哥,我都期待了這麼多年,等她叫我一聲哥哥,可如今……莫不是妹妹不能說話?”韓修瀚不解的看著宛然,眼裏的促狹一閃而過。
因平陽公主覺著蔣氏教養了宛然這麼久,將她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般對待教養,且還教養的這般好,很是欣慰。因此心裏便也將她當成家人般看待,順帶著的,陶傾霖自也就跟著將氏一起水漲船高,也被她當成孫子輩來疼愛。
因是家宴,又沒什麼外人,所以兩個桌子並沒隔開,乃是在一個大廳裏一起擺著,兩個桌子挨的很近,加之韓修瀚坐的位置恰在韓夫人的邊上,結果他剛說完頭上便挨了韓夫人的一巴掌:“瞧你這張烏鴉嘴,真是胡言亂語慣了,如今也這般打趣你妹妹了。”
宛然淡淡笑著,哪知韓修瀚依然是不怕死是繼續道:“娘哎,再打兒子就傻了!”說著再看了看宛然,繼續不怕死:“若是不然就叫一聲三哥來聽聽,不然我真當妹妹是啞巴了!”
韓夫人見他這般瘋言瘋語的沒個正形,當即又是一巴掌呼上來:“將才還在說你四弟頑皮,如今看來你衝是那害群之馬,竟是這般欺負你妹妹。”
韓修瀚委屈的不行,睜著眼睛瞧著韓夫人,自懷裏掏出一個玉佩,道:“娘親真是冤枉兒了,兒不過是想要送妹妹一個禮物,順帶聽她叫我一聲三哥罷了,怎的卻叫娘這般,果真是有了妹妹便不要兒,真是傷了兒的心。”
韓修瀚說著朝宛然望去,神情期盼,手中的玉佩不覺搖了搖。宛然啞然,不想韓修瀚瞧著很是成熟,卻當麵做出如此幼稚的行動來,真拿她當小孩子哄了,本是不想做聲的,隻待瞧到平陽公主與韓夫人皆度是一臉期待的瞧著她時,宛然心中不覺一軟,微微笑了笑,道:“三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