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罷,紫蘇心中卻是冷笑一聲,想當日她辦砸了差事,宛然好意提醒過她,說魏國夫人定是不會放過她一家,彼時她還覺著這是陶宛然在離間她與魏國夫人的關係,是要她們窩裏鬥,卻不是當天夜裏便應驗了。
許是魏國夫人覺著她們一家死在臨江更為妥當,也少了許多知曉這事情的知情人,那樣京城中自不會有一些難聽的閑言碎語,又或者她這是做賊心虛深恐她們一家背叛了她叫她出醜,故而當天夜裏她待醒過神來便對她們一家下手。若非是她母親聽進了宛然的話語,早做準備此刻她一家早便成了那野外孤魂。
可即便是母親早有警覺,當夜便帶著她與父親一起逃了出來,卻還是沒能躲過魏國夫人的追殺,母親被抓了回去,當夜便被魏國夫人杖殺。萬幸她與父親逃了出來,可卻也吃了不少的苦頭,加之魏國夫人尚還派人四處尋找她們,便是想要躲避也是艱難,幾次還差點就被抓住,若不是爹爹有遠見,裝扮成那乞討的乞丐一路逃亡,若不是每次夜裏都輪流歇息,若不是那些善良的村民好意搭救,她與父親此刻隻怕也已成了那孤魂野鬼。
如今她清白被毀,名聲也失,母親慘死,家破人亡,這一切皆度是魏國夫人所賜,原先她一家就是家生子,對平遠侯府最是衷心,對魏國夫人更是言聽計從,可在她魏國夫人的眼裏也不過是個低賤的奴才,一旦察覺出威脅,立馬斬殺!
對比以往的衷心,再想想如今遭遇的這些,妙紅心中又豈能不恨!好容易躲躲藏藏臨近京城,遇上前往臨江接雍王妃回京的安遠候夫人,父女兩商議了幾日,索性便投靠了安遠候府,一紫蘇心中恨意滔天,如今聽了管家幾近威脅的話語,雖心中也知賣身契難以再要回來,可到底恨意難平,加之殺母之恨,又怎能真如了管家的意?她都恨不得衝上去將薛源整個撕碎了,那還會再幫著說話,因此聞言她當即便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失聲痛哭道:“老爺……這奴婢本也不想叫老爺難堪,可是……可是啊,老爺這些年偏疼王姨娘與張姨娘,甚少去往夫人房中,夫人她獨守空房,寂寞難耐,難免就生了怨氣。再加上老太君也並不全然相信夫人,處處堤防著夫人,夫人這才生了外心……夫人也是艱難,身為主母卻叫底下的姨娘下人瞧不起,會如此做也不過是一時糊塗想不開,老爺您就原諒夫人吧……夫人好歹也是這侯府的當家主母,且還生養了世子爺,瞧在世子爺的麵上老爺也該原諒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