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崔遠(2 / 2)

她身邊的尤嬤嬤一麵開解著她,一麵也是暗暗惱恨,又是憐惜的瞧著宛然,心中的愧疚更是溢於言表,心疼宛然小小年紀卻要這般被人算計。蔣氏見此也無聲的歎息,雖她是陶家人,也不喜被人這般評頭論足的將醜事公布於眾,況還是牽扯到宛然的閨譽,聽到後來她都差點想要站起身來下去與人理論一二了,卻被宛然拉住胳膊。

“娘親莫生氣,隨這些人去吧,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所謂越描越黑,隻怕娘今日若是下去解釋,明日便會有人說女兒追著平遠候世子追到了京城裏來了……為這些個氣壞了身子,當真不值得。”

外麵的議論聲不絕於耳,皆都是因為這世間的女子重名聲,且宛然如今不過一個低微的地位上,牽扯的又是平遠侯府這般高貴的門第,雖前麵還有人覺著這是宛然貪慕富貴,想要攀附侯府引起的,卻在知曉了事情的始末之後轉而對她同情唏噓,況如今還有崔家的事,就更是對平遠侯府厭棄。

此時天色已然不早,太陽半掛在天空,雖臨近深秋,可那陽光依然強勁,晃眼的光線將侯府朱紅大門和其上的金色銅釘照的熠熠發光。平遠侯府大門緊閉,不見侯府的任何人。外頭擁了一群人,當中那主事的老爺被一眾小廝護著正坐在席地而鋪的棉墊子上喝著湯,遠遠瞧著心形容枯槁,麵色枯黃,神態瞧著更是蒼老,此人想來便是那為了愛子討要說法的崔遠。

話說這崔遠因那日崔承元一事來了京城,本是想著這京城地方,皇城天子腳下,定是會比那臨江要好上許多的,即便是有那平遠侯府從中作梗也還有那正直的官員,這才抱著希望前來,希望能叫侯府給個說法,哪知自他來是京城後,即便是大把大把的銀錢往外撒,無奈平遠侯府勢力大,卻也依然是希望渺茫。

那****告到京城府尹的麵前去,哪知人家根本就不理他,他跪了半天隻扔下一句話:不在職權之下。他不懂,使了銀錢細問這才得知,這府尹不願得罪平遠侯府,借口這事情不在京城地麵上發生為由,將他趕出衙門,那衙內還好心說了一句,要他別再鬧了,再鬧也沒人敢出麵為他辦理。

可崔遠又怎肯就這麼罷休,依然是四處奔走,求爹爹告奶奶的,無奈他人微言輕,這麼久了也沒人肯為他出頭,不得已崔遠唯有****堵在平遠侯府門前。這些時日的奔波擔憂,想著唯一的獨自就這麼慘死,加之平遠侯府的各種欺壓,崔遠又怎能不瘦骨嶙峋。

此刻聽著底下各人的議論,想著崔承元的冤屈久久不能得伸,當即便老淚縱橫,哽咽著泣不成聲。一旁的管家忙上前安慰著他,半響這才算是把他安慰妥當了。見他這般模樣,當下便有那心慈的,上前去慰問幾句,卻不是這人也是自臨江來的商販賈汪,這賈汪在臨江界麵也是個大戶,崔承元出事那會他正好出門在外,因此對於這事也不甚清楚,不過聽了些風言風語,同是在臨江界麵做生意的,也知這崔遠帶了崔承元的屍身上京來,相互之間又是相識,如今見著不免上前來探問一二。

他鄉逢故交,一腔委屈不甘似是瞧見了親人般,原本止住了哭泣的崔遠著這時免不得又是一陣哽咽,卻是揮著手半響說不出話來。賈汪見此忙又是一陣好勸,待崔遠恢複了精神氣這才聽他道:”賈兄是不知啊,我這逆子的案子府尹大人不接,隻說我兒是臨江人,命案又發生在臨江,自該臨江地方官受理。我四處活動也不得法,最後沒了法子這才抬著我兒的屍身來到這侯府門前堵著,無非就是想要侯府給我兒一個公道,可……

可這平遠候也忒過分,不僅閉門不見,竟還指使人前來鬧事,硬是說我無理取鬧,見說不過我又開始動粗,竟是將我們打的打踢的踢,差點就弄出人命……幸得那日有個貴人從這裏路過,這才算是把我們給救起——這青天白日就敢如此公然打人,天理何在啊!哎呦……”

一旁的管家這時忙抹著淚上前扶著崔遠道:“老爺莫亂動,你身上的傷害未曾好全呢,那肋骨斷裂處可不能磕著碰著,若是不然,隻怕會加重病情啊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