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這事兒也該事前與大嫂打過招呼才是,一來大嫂此時心中依然怨怪,若是貿貿然將妹妹與兩個孩子接進府,怕是會傷著她的心,若是母親事先與大嫂打過招呼,即便她再不願,可也會看在二老的麵子上不會怎麼計較。二來,這府中中饋是大嫂在打理,妹妹等人進府不也得事先收拾好院子,這事也該與大嫂打招呼。
若是此刻瞞著大嫂把人接了進來,大嫂即便是不會當麵說些什麼,可心裏不得再生了芥蒂?這於妹妹與大嫂往後的相處皆都沒有好處,少不得要攪的府宅不寧,母親也兩頭不是人。”
田氏聞言這才罷了,半響歎息一聲,道:“你的心思娘也懂……你說的也對,可若是要慢慢等你大嫂想通,隻怕是難。她什麼都好,就是這心胸過於狹小,凡事愛鑽牛角尖,若是她總想不通,那你妹妹……如今你妹妹身子重,身邊也沒個貼心的,這些日子以來又吃了不少的苦,依著陶府的那種門第,怕是連滋補的都沒,這腹中胎兒見天的長大,娘實在是等不得啊!”
四老爺聞言也唯歎息一聲,程氏的為人他也是清楚,就將才不過瞧見他與夫人兩人逗弄著孩兒的情景,便可叫她觸景傷情,這若是妹妹進了府,還不得整日的怨恨著。想著又瞧了眼,見她滿麵愁容,心中不忍,遂笑著寬慰道:“娘也莫傷懷,等妹妹日後回了府,大嫂與妹妹多些相處,自會想通。再說,大嫂想不通,不還有君越這孩子麼。”
說著他麵色微微露出笑意,道:“今兒得知妹妹一家進京,兒便自作主張向越哥兒透露了些許,母親猜怎麼樣?”
田氏聞言登時麵色一亮,期待的瞧著蔣海,見田氏終於露出笑容,蔣海也隨著露出笑意,這才道:“今兒萬管事與他那婆子進府,兒特意帶著人多兜圈子,又傳說那崔家帶著小廝在平遠侯府門外鬧事呢。將才小廝來報,已見著越哥兒點了一對手腳靈活的小廝往那城東方向去了。”
田氏聽罷卻是麵色一急,道:“這孩子,莫不是想要去滋事?你怎這般魯莽,雖說到底是血脈親人不會真做出什麼來,可……需不需叫人跟去瞧個究竟?”
蔣海卻是笑著道:“娘真是關心則亂,莫說此時在外,即便是在家中越哥兒也不敢如此亂來,更何況妹妹身邊可還有國公夫人呢,他再是怎麼不懂事也不會當著外人的麵掃妹妹的臉,兒倒覺得他雖也怨怪,可至少比大嫂明白事理些,說不定別有他想呢,娘放寬心的就瞧著好吧。”
田氏這才和緩了麵色,複又蹙眉道:“你說的也對,到底是血脈親人……那崔家的事如今還沒個著落,這京城府衙也不敢管,隻怕是難討說法。也不知國公府的人知曉崔家鬧事會不會繞道,到底這事牽涉到宛兒這丫頭,名聲上不好,若是這丫頭就這麼的撞上去……
你妹妹又是身懷六甲,這若是生了什麼變故,隻怕會禍及她,不行,思來想去為娘還是不放心啊……”隻怕不妥,少不得要惹些葷腥,授人話柄。
蔣海扶著田氏,忙安慰道:“娘,且莫急,越哥兒不是已經帶了人手過去了麼,娘的身子也是不利索,去了也會徒增添亂而已,倒不如就在這好生等著消息,也才不致叫下麵的人亂了手腳不是。”
田氏聞言也覺他言之有理,點點頭又道:“你說的對,如今敏兒幾人進了京,進府一事倒也不著急,待母親再細細想想此事,得尋個萬全的法子既不傷了你大嫂的麵子還得叫敏兒能高高興興的進了府。聽聞薛老太君早兩日也攜世子歸了京,侯府在臨江吃了虧,隻怕是不肯輕易善罷甘休,如今是崔家鬧事叫他沒法分神,可若是這事過去,隻怕平遠候生出什麼想法來,這事需得仔細著些早做籌謀才是。”
四老爺聞言自是應了,又勸慰了田氏幾句,這才退了出來。
且說這邊國公府的車架正行走在大街上,突然這車架停了下來,幾人麵麵相覷,黃嬤嬤出言詢問:“這是到了府門前了?”說完她掀開門簾,卻見前方不遠處聚集了一群人,在那指指點點,熙熙攘攘的很是熱鬧,整個大街也被這些人給堵住了,前進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