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太君聞國公夫人的話語,當即極為氣惱,麵色難看到了極點,隻她也唯有審時度勢,既有心拉攏,自是不會再衝撞於她,極力壓下心裏的不痛快,對國公夫人道:“小輩不懂道理,還望夫人莫要與他計較。”轉過身來又嗬斥薛子清:“孽障,胡言亂語些什麼呢!”
薛子清還想回嘴,薛老太君卻不再給他開口的機會,命人架了他就起身,一路拖著薛子清就要離開。薛子清本就心有不甘,如今被薛老太君這般拉著,眼瞧著這輩子就要與宛然再牽扯不到一起去,他實在不甘不忿又怨恨。原本有著薛老太君的撐腰,陶府不敢得罪侯府,自會乖乖將人送上,他料定宛然必定是要進了侯府任自己****以解自己心中的怨氣的,便抱著必得的心態早將宛然瞧為自己的人,不,說是物件更為貼切些。
可如今薛老太君一句話便斷送了他的念想,叫他又如何能消了心中的氣?此刻他心中奔騰著的氣恨似要衝破胸腔,他再也忍耐不住狠狠的朝著宛然撲去,竟是存了同歸於盡的想法。眾人想不到薛子清突然發難,驚嚇過後便開始驚聲尖叫起來,紛紛撲向宛然身邊想要為她擋了,卻不過是徒勞。
宛然眼看著薛子清朝著自己撲過來,一時之間卻是怔愣住了,她不想薛子清已然到了這般癲狂的境地,瞧他那癲狂模樣,怕是真存了必死的決心。瞧著這般扭曲了麵容的薛子清,她說不怕卻是假的,可也不過一瞬便釋然了,隻覺著這般麵目猙獰的薛子清才是那真正的他,似那般往日裏那溫潤的謙謙君子模樣不過是做出來給世人瞧的模樣罷了。
宛然一動不動站著,卻嚇壞了她身邊的眾人,曉綠冬菱幾個驚叫一聲擋在她身前,王嬤嬤劉嬤嬤也是心驚的瞧著她,神情緊張的瞧著盛怒中的薛子清,死死護住宛然。蔣氏更是麵色雪白,一副驚厥的模樣,一顆心提到心口處,驚慌的瞧著宛然,腿腳發軟,陶傾霖更是大喊一聲並猛然朝宛然身邊跑去:“妹妹!快閃開!”
就在這驚魂一刻,卻見薛子清突然摔倒在地上,隻聽得哢嚓一聲,竟是生生摔斷了腿,本就還沒好全的傷隻怕也是越加嚴重,此時已是全然暈死過去。半響不見他再起來,薛老太君震驚過後忙撲了上去,哭喊著顫抖著手扶著他:“清兒,清兒你醒醒,莫嚇祖母!”
任憑薛老太君如何叫喊,薛子清卻是再無知覺,一任擺布,薛老太君當場老淚縱橫,在薛老太君的叫喊下,許久薛子清這才幽幽轉醒,額間冷汗直流,神情猙獰,並不瞧她,狠戾的朝著宛然瞧來:“祖母!今日若是不能遂了孫兒的意,孫兒寧可與她一起命葬於此!”說著,許是疼痛太過,猛然又暈了過去。
薛老太君胸腔劇烈起伏,這事若說不是廳中之人所為叫她無論如何也是不能相信,原本她已生了退意想要給國公府一個麵子,可如今出了這般的事情,若是她還再一味忍讓隻會叫人瞧了笑話。
她紅著眼睛狠戾的盯著宛然,聲音彷如地獄爬上來的小鬼般教人不寒而栗:“若是我侯府世子出了任何差錯,我定要今日在場的人一起陪葬!”
宛然何時瞧過薛老太君這般猙獰的麵容,上一世裏她一直都是麵露笑容,即便是魏國夫人惹她生氣也不過是陰著臉不說話,這一世裏更是不曾瞧見,即便是昨日她明知薛子清被冷落算計也不曾這般,而今……隻怕是氣恨難消。
這廳中除開嚴青鬆是軍人出身,會些功夫卻是正常的,若是此事是他動手倒也說得過去……她心中一動,疑惑的瞧了瞧嚴青鬆一眼,卻見他也是一臉震驚,見宛然瞧了過來,眼神一閃卻是溢滿了關心,宛然雖不明就裏卻還是微微一笑搖搖頭,嚴青鬆見此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眼光掠過,陳瑾明同樣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宛然心中猶疑卻也不再糾結,隻是譏誚的瞧著暈倒在地上的薛子清,絲毫無半點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