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如今已然這般,即便是他再說什麼也是無益,也唯有盡快的將此事壓下不叫人亂嚼舌根這才是上上策,想至此他不覺頭更痛。原本就是為了對付陶宛然設的局,為恐她翻身自是拖著這許多人,可如今卻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再說這世上本便沒有不通風的牆,一張嘴還有可能守住這秘密,可這麼多雙眼睛齊整整的瞧著呢,任是他怎麼遮掩也是徒勞。
何況即便是陶家人捂住了,可這還有不少的世族命婦呢,即便她們也能捂住,可薛家人呢?可瞧著薛老太君的神色,他不覺頹敗,薛家想來更是不會顧念陶家臉麵的。
今日設計薛子清與陶宛然他自是知曉的,為怕此事不能傳揚開去,他還特意驚動了全府上下,便就連外間的賓客也是或多或少的知曉了一些,如今整個陶府人聲鼎沸的,更是火光衝天,隻怕附近不少的府邸都已被驚動,猜測探究自是少不了,此時即便是他想掩蓋隻怕也是來不及。
這事是捂不住了,如今唯有想法子全了過去,不至於太毀陶家的臉麵,待事情過去再來想法子。可出了這般的事情又怎能不毀顏麵,又怎輕易的壓得下!
陶沛冉氣得半死,陶傾霖瞧著不覺唇角一勾,卻是微微歎了口氣,謙恭擔憂的道:“叔父息怒,這其中許是有什麼隱情也不定,大姐姐是嫡長女,又得嬸娘多方教導,素來最是賢良淑德,平日裏皆都是弟妹們的表率,輕易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今日麼……都說吃酒誤事,想來是酒吃多了的緣故……如今既然薛公子肯負起責任說要迎娶,叔父不若便成全大姐姐與薛公子吧,左右老太君也在此,瞧的明白,當不會真負了大姐姐,來日大姐姐進了侯府也多少會看顧著些,叔父便也叫有情人終成眷屬吧。”
薛老太君聞陶傾霖這般說,當即便蹙了眉,可淡淡的瞧了他一眼卻也沒說什麼,隻朝著陶沛冉點點頭,道:“這事原也是良才的不是,左右是結了親,如此親上加親也是好的,雖說都是成親,可到底是清兒的親事在前,便待他成親了再將陶大姑娘抬進府去就是,雖是姨娘,也會依著規例來,左右不會虧了她。”
陶傾霖的話原本就叫陶沛冉心中發怒,看似為了顧全陶沛冉的臉麵,實則是在說她不知廉恥,私下做出如此敗壞名聲的事情。此時薛老太君的一席話無疑是火上澆油,陶沛冉果真是被激怒,明著是為了陶素婉的名聲著想,可細想便知這是不將陶府看在眼裏,生恐陶素婉在宛然之前進門壞了規矩叫人詬病。
他當即更是怒火中燒,可他不敢拿薛老太君如何,更是不能言語半句不是,更甚者還得對她的一番言論感激涕零……他還想著平遠侯府當靠山啊,好容易找的大樹,若是不然往後他的官途……
越想越是惱火,瞥見陶素婉跌在地上委委屈屈一副衣衫不整的狼狽模樣,登時氣不打一處來,將怒火都往陶素婉身上燒,麵色鐵青,怒聲道:“你個不孝女!如此行為不端不知檢點,真真是不知羞恥,看我不打死你這孽障,也免得壞了我陶氏名聲,叫人說我教女無方!”
原本便就是惱羞成怒,加之是為了出氣,更是為了做給薛良才與眾人瞧的,故而他當真是用了全力,狠力一下子便踢了出去,正中她腰腹,直將陶素婉踢的在地上滾了幾下這才停住。陶素婉疼的蜷縮著身子哼哼著起不來身,過了半響這才淚眼朦朧的瞧向陶沛冉,道:“父親……我沒有……女兒沒有,女兒是冤枉的啊,是遭人算計陷害的,女兒是無辜的……求父親明察,女兒萬不敢做下此等事情啊……”
事情已然這般,陶素婉便是再多言也隻是會徒增風波罷了,可若是她不做辯解故作柔弱興許還會博得一些同情,如今這般卻是隻給人多些猜疑。陶沛冉一副哀其不爭怒其不幸的模樣瞧著陶素婉,見她還想爭辯,便又想上前去,陶傾翔宇陶傾越忙上前拉住他。
那邊陶儒德也反應過來,幾句話忙將那些世家命婦都散了,雖知曉出了這般的事情多是要遮掩一二,可但凡是人就有那好奇心,雖麵上不說心裏卻是巴望著能多瞧些熱鬧,邊走邊頻頻回頭,卻也有那覺著羞憤的,自是憤憤自顧往前走去,待這邊貴婦們散了,那邊管家也將下人都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