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姑娘素來性子綿軟,處處忍讓大姑娘,可若是有心人有意算計六姑娘,六姑娘便謹慎再躲也是躲不開的,天長日久的,難免會有疏忽,難保不會被算計到。奴婢得我們姑娘信任,卻是得有些對六姑娘有利的消息,奴婢想把這消息送與六姑娘,也幫六姑娘躲過這次的暗箭,便望六姑娘來日也能解了奴婢的困,不叫奴婢嫁給那混賬東西為妻。”
妙紅說完自是目露憤怒,神情更是悲憤難當,言語間似透出絲絲哀傷,祈求的瞧著宛然,又道:“想奴婢自小就跟在我們姑娘的身邊,處處為著大姑娘著想,夫人更是曾言明奴婢等人將來是要陪著大姑娘嫁到夫家去的,是大姑娘的陪侍,可如今大姑娘為了討好老夫人身邊的周嬤嬤,卻欲將奴婢送與那周文……
奴婢自問從不曾對不起大姑娘,事事都以大姑娘為首,可大姑娘卻不是這般想法,在她認為,奴婢等人不過是可有可無的丫鬟,沒了奴婢還能有別的人替上。平日裏奴婢總是聽聞府裏的其他丫鬟稱讚六姑娘心地純厚,為人親和,待下更是寬容,奴婢自歎沒了這個福氣侍候在六姑娘身邊。如今六姑娘有難,奴婢冒死替劉姑娘傳個信,也惟願六姑娘能助奴婢之困不叫周文那廝踐踏了奴婢而已,還請六姑娘成全奴婢的一片真心……”
宛然聞言,卻是笑著道:“不是我不相信,實在是這事來的奇怪……妙紅姐姐素來對大姐姐忠心不二,雖大姐姐這般作為可到底妙紅姐姐是個忠厚之人,也是一直得嬸娘高看,大姐姐更是得打姐姐信任,如今竟做出這等桲主之事,著實叫我吃驚,也不得不叫我懷疑……”
妙紅聽宛然不僅不接自己的話,還如此說道,便知宛然這是不敢相信她,聞言她也不急,隻不過冷冷一笑,道:“奴婢知曉六姑娘不信奴婢,可即便有那萬分之一的機會奴婢還是要試一試的。六姑娘如今麵臨凶險,奴婢也已被逼到了絕路上,若是六姑娘不與奴婢抱成一團隻怕各自都會遭了殃,遂了大姑娘的意。奴婢自是沒有什麼的,不過是賤命一條,即便是死了也不足惜。可六姑娘可就不同了,想六姑娘是已逝尚書大人的嫡女,為人又是貌美,若是真遭了大姑娘的算計,隻怕一輩子便就要毀了。
六姑娘不信奴婢,怪道奴婢自來衷心侍主不會背叛,可那也要是主子知曉痛惜下人才是啊……似大姑娘這般一心隻為自己個著想,絲毫不管奴婢死活的主子,奴婢又怎還會為了她再助紂為虐,既害了別人又害了奴婢自己?
大姑娘為了自己討好周嬤嬤不顧奴婢的死活,那麼奴婢又還怎生去顧忌大姑娘?這些想來六姑娘也是深有體會才是。再說,即便是奴婢想要表衷心,可也不是這般的的啊,既然大姑娘這般作踐奴婢,奴婢少不得要為自己籌謀一二。素來女子家人猶如新生,嫁的好自然就是皆大歡喜,再說這嫁人不如那投胎般沒的選擇,奴婢生不能選擇父母身份門第,可這嫁人一事卻不想再委屈了自己個,再說,奴婢不想嫁過去沒多久就沒了性命啊……
那人……那人是個什麼德行想必六姑娘也該有所耳聞,似奴婢這般的人若真嫁了,又沒個硬氣的娘家依仗,隻怕就是被打死都不會有人相救,隻要一想到嫁過去輕易便能沒了命,即便就是叫奴婢去跳了火坑奴婢也是甘願的,更何況這事是雙贏的局麵,若是這次奴婢幫著六姑娘躲過了算計,來日六姑娘便也能解了奴婢的困,六姑娘是明白人,該是知曉要如何做才是。”
王嬤嬤見她說的聲聲悲切,神情更是難掩憤恨之意,不覺神情也鬆了,見宛然不語,便接口道:“照你這般說,你是知曉了大姑娘與老夫人的籌謀了?雖說我們姑娘是主子,可你也是知曉的,我們姑娘在老夫人麵前說不上話,又如何幫你解困?她讀書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那還能對你的事情說上什麼話?即便是說了也不過惹了老夫人的厭棄罷了,你求錯人了,我們姑娘實在是愛莫能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