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這才扶著蔣氏一同起身,再不願多停留,自福了福身道:“母親身子弱,又跪了這些會,想來身子早便乏了,祖母與叔父若是沒其他事孫女這便退了。”
容氏見她特意拿蔣氏說事,暗怪她叫蔣氏跪在地上,當即氣的咬緊牙根卻又無可奈何,陶沛冉便也知這事行不通再說下去隻怕會真撕了臉皮鬧的越發不可收拾,當即便也唯有點點囑咐幾句叫她離開。
待將蔣氏送回了依荷院,蔣氏這才抓著宛然的手臂歉疚的哭了,道:“都是娘親沒用,這才讓你受了委屈,娘親對不起你啊……”
蔣氏身子原本就弱,先前的調養尚還沒有多少起色,如今這般傷心隻怕會對你身子不好,再說,懷孕之人心情原也不能太過鬱結,這對胎兒不利,蔣氏也知,可就是控製不了自己,這才到了院長想著將才宛然受的委屈便再也抑製不了自己的大哭了起來。
宛然見此忙勸慰著她,挽著她的胳膊,還在將氏麵色特意轉了幾圈叫她瞧著不是說假,見宛然一副笑語嫣然的模樣,絲毫沒有因將才的事情失了分寸,蔣氏這才抹著眼淚笑了,待平靜下來她便又道:“你這孩子,娘也知你的心性高,一般人是瞧不上的,可……到底你祖母也算說對了,這世子也是在陶府受了傷且與你牽扯一些,左右不過就是登門探病麼,便順了你祖母又能如何?
你父親不在,要知道你的終身大事可是捏在她的手裏啊,若是順著她的意即便不進侯府尚且還能為你謀一門好親事……可,你此時違逆了她,往後她不定會如何對待你,母親素來就痛恨不聽話的,你今兒沒聽了她的話生了嫌隙隻怕往後日子難過。“
宛然卻是搖搖頭要她別多想,道:“沒事的娘親,大不了我一輩子陪著娘親就是,娘親也不想想,祖母與叔父的性子想必娘親比女兒還要熟悉,我即便是真聽了他們的話去了侯府,隻怕真的落入他們的算計了才是,即便就是在這府裏女兒也都是舉步維艱了,若是真乘了他們的心去了侯府,那才真的是送羊入虎口呢。如今女兒堅持不去,他們也不能真綁了我去不是,娘親也不必擔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左右他們不敢鬧出人命就是。”
蔣氏聞言又是眼眶一紅,宛然心知這話有些重叫蔣氏生了誤會,忙勸慰道:“娘親莫再傷心,女兒也不過就說說,叔父與祖母雖說不喜我,可到底念著骨血親情也不會真拿女兒如何,今日不過是被女兒氣著了這才說話重了些,母親莫擔憂,真的沒事。往後我也定會好好聽話,不再叫母親擔憂。”
宛然頓了頓,便又繼續緩緩的道:“許是娘親覺著憑著女兒的身份嫁到侯府是女兒的福分,也定會幸福。是,從此以後女兒是錦衣玉食,衣香鬢影的,平遠侯府的少夫人呢,身份的確是尊貴無比,可比起這些,女兒更想找個與爹爹般能一心一意對待女兒,處處關心體貼女兒的夫君,這些遠比那些個浮華的身外之物來的重要的多也有意義的多。”
蔣氏這才欣慰的點了點頭,這些時日以來,她老是覺著這還在漸漸長大了,懂得體貼人了,她雖欣慰卻也覺有絲淡淡的失落。倒不是以前不懂事,隻不過是以前若是宛然心中有了委屈還會到她的跟前來哭訴幾句。
可自從老爺過世,來到陶家老宅之後她便似一夜之間長大了般處處為她著想,般般為她籌謀,便就是今日的事情也是她事先與她通透過的,若是不然依著她的性子隻怕會是順著容氏與陶沛冉的意一道勸慰宛然,不會如此回話頂撞容氏。
想著這些,蔣氏終究是心疼了,歎了口氣,輕聲道:“宛兒的心思娘親也都明白,可身為女子,這命運本就命苦,你父親又是早逝,沒了他的依持就越發的艱難,你又是這陶府的嫡女,這婚事向來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終歸往後還是要你祖母替你張羅的,你便多順著她點吧。”